时衿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倪诺抬回家的,睁开眼就在自家卧室躺着了。
房间里窗帘紧闭分不清昼夜,时衿难得做了场好梦。
半梦半醒的时候,有人给她喂粥,还给她敷冷毛巾,之所以说是好梦,是因为她梦里这个人长着顾筝弦的脸。
虽说已经烧迷糊了,但她潜意识是清楚的,知道把自己带回家的人是倪诺,也知道陪在自己床边的人不是顾筝弦。
“奇怪。”时衿动了动嘴唇:“诺诺,你猜怎么着?我看见的你,居然是顾筝弦的样子。”
倪诺拍了拍她的手腕,示意她松开。
时衿生着病没有力气,小猫似的在被子里面蹭,嘟囔道:“陪我演一会儿嘛,等我睡着你再走。”
倪诺停下挣扎的动作,安静坐在她床边。
窗外下阵雨,灰蒙蒙的,时衿嗫嚅着嘴唇,小声说:“我好想你啊。”
弦弦,我好想你啊。
......
等她完全好起来,已经是第三天一大早了。
本身这段时间就没睡好,再加上生了场病,时衿猛睡一天一夜,再次转醒过来的时候觉着自己起码年轻了十岁。
揉着脑袋下意识摸了摸身边,还是空荡荡的。
家里陈设如旧,除了冰箱里有买过菜的痕迹,看不出丝毫不同,时衿一边刷牙,一边惦记着给倪诺打电话过去。
“喂?时衿?你病好了?”
“嗯嗯嗯!”时衿使劲儿点了几下头,吐了口牙膏沫说道:“我完全好了,谢谢你啊诺诺。”
“谢我?”倪诺故意似的,反问她:“谢我把你从酒吧扛回去?不瞒你说,我那天叫的救护车,你去感谢苏城第一人民医院吧。而且她们看是熟人,给打折了呢。”
“当然不是了。”时衿反驳道:“你昨儿洗手作羹汤照顾我一整天,可别告诉我你是田螺姑娘,做好事不留名。”
对面一阵疑惑的鼻音:“不是我啊,昨天是顾老师照顾的你。”
时衿沉默一阵,开口问:“你说......弦弦?”
“对呀,我昨天一直在若光帮我妈带新人,顾老师说她自己照顾你就可以。”
时衿眼里霎时塞满星星,睫毛不明显地颤了颤:“所以我的梦是真的?”
“哟,”对面嘲讽的语气同她说:“做春梦了?”
“是。”时衿承认,又问:“那她现在去哪了?”
“不知道啊。那天在救护车上,你哭着喊着说要顾老师来,我就叫她来了。后来的事,我也不知道。”
“......”
见电话这头沉默,倪诺好心肠地问了一嘴:“你是不是饿了?要不要我帮你叫份外卖?”
“不用,外卖我会叫。”
时衿挂了电话。
如果非要自己苦肉计顾筝弦才肯出现的话,也不是不行......时衿暗自想,打了两把方向盘,竟然下意识开到华璟书苑门口了。索性无处可去,时衿推开车门,踱步到小区门口。
“时姐?您怎么回来了?”
保安见是熟人,出门迎接她。
看样子他还不知道顾筝弦破产卖房的事情,只以为两人有能耐,搬到更好的地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