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你撞死……顾筝弦吗?”提起顾筝弦这三个字,时衿声音在抖,咬牙切齿,拼了命想要保持冷静。
“不是。”司机比她想象中的要诚实:“老板只说让她残疾,从此再也站不起来就行。”
“老板说,顾筝弦站不起来就没法工作了,到时候只要递点儿资源给她,那个女的就会巴巴儿上赶着俯首称臣。”
恶心。
时衿听不下去了,对旁边做笔录的警察姐姐说:“我要问的问题就这么多,麻烦您了。”
时衿抛出的问题只是开胃菜,对恶魔的审判才刚刚开始,所有令人作呕的东西,都下地狱去吧。
刚踏出公安局门口,凛冬的寒风直冲着脖子灌进来,时衿裹紧围巾的功夫,接到苏城拘留所打来的电话。
思索那么一两秒,惴惴不安地接起来:“喂,您好?”
“请问您是时鹏的家属吗?”
“是,”时衿严肃起来:“我是她姐。”
“这里有时鹏的一部手机,需要您取回去。”
时衿闻言,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心里骤然轻飘飘的。老天好像打定主意要帮她,比郭旭重要的证据紧接着递过来了。
时鹏这家伙懒得很,聊天记录什么的从来不删,内存不够就换一部新手机,旧的留着当纪念。
所以,他留下来的这部手机里,完完整整记录这弗洛雷斯的犯罪证据:造谣、诽谤、蓄意谋害、杀人未遂……各种罪名堆叠在一起,换来一张通缉令。
不过时衿并没有寄希望于这次审讯,说到底都是些小打小闹的罪名,她知道弗洛雷斯肯定会被放出去。
意料之中,只是装模作样审了一天,那混蛋便接着逍遥去了。
那天来了十几家媒体,把公安局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透过人缝,时衿瞧见弗洛雷斯淡定地对着镜头打官腔,然后轻蔑一笑,缓缓望向时衿,像只怨鬼……
时衿捏着手机,同样死死盯着他作以回应。手心震了一下,接通了:“纪老师。”
“喂?时衿?怎么了?”
时衿一面眼看着弗洛雷斯被簇拥着走出去,一面缓慢张口:“那部手机的数据,能恢复吗?”
这才是时衿的第二张牌。
她了解时鹏,那混蛋虽然懒,但不至于是个蠢货。平常跟弗洛雷斯勾搭交易的聊天记录不删也就算了,性质严重的他一定会删。
比如,贩毒。
时衿把手机拿去给纪柠,拜托纪柠再联系一次那位懂电子产品的朋友,问问看能不能恢复已删除的短信和聊天记录什么的。
电话那头一阵打字声,纪柠说道:“恢复了。”
猜得没错,时鹏之前和几个伙计合伙贩毒的“事业”,就是弗洛雷斯安排给他的。
时衿冷静得像个将军,慢条斯理等着弗洛雷斯吃完最后一顿晚餐,然后,适时向公安机关递上他组织贩毒的证据。
时间计算得正好,就在他以为自己完美脱身,开香槟庆祝的时候,被破门而入的警察按在桌上。
前后不过擦个嘴巴的功夫。
眼看着警车开走,时衿藏在餐厅拐角处的花坛后面,偷偷给顾筝弦报告说:“进去了。”
大老板进去了,顾筝弦录的几部综艺,拍的几个代言,不出意外的话都会被卡掉。
不过还好,工钱是事先结算过的,她们这边没有损失多少银两。
无风无浪地过了几天日子,任谁也没有想到,弗洛雷斯早就打算好了,连自己会被关进监狱这一步都预设过。
审案结束的第三天,微博热搜顶部再次高高挂起顾筝弦的名字,标题是:顾筝弦,伪造身世,假名媛,包养。”
几个极有指向性的关键词底下,明晃晃摆着几张照片:
她和时衿出入出租屋的照片,报班学钢琴的聊天记录截图,购买指套和小玩具的快递信息截图,以及所谓专家对她和卡米尔做的面容分析,最终得出卡米尔是梅洛恩家族后裔的说法截图。
简直荒谬。
时衿看着热搜直摇头,真是什么人都能叫一嘴专家……
网络上的人总是吃一堑不长一智,明明几次造谣都洗白了,新一轮谣言出来以后还要跟一波风,不长记性。
“明天是不是还有个采访?”时衿问。
“嗯。”顾筝弦心事重重,眉头上了把锁似的:“那边没有说取消,我还得去。”
“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是商量的语气,更像是打定了决心。
“可是你学校那边……”
“不急这一会儿。”
三月了,再有两周就是毕业答辩,倪诺后天的飞机回苏城,和她一起参加。
听说倪诺学业完成得很出色,回来以后,基本上可以直接在苏大硕博连读。
可是时衿,因为挂了一次科,没有保研资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