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没听见,好像走远了。
“不好意思啊,我得离开一下,马上回来。”
头发卷了一半,半戴着口罩的造型师闻言放下手里的夹板,拽了拽口罩说:“那您抓紧时间,一点钟要彩排。”
“好。”
顾筝弦“噌”一下起身,拽着裙边踩着拖鞋,小跑着追出去。
看到时衿拐进另外一个更衣室,顾筝弦悄咪咪跟进去,关上门。房间没有人,里面还有个换衣服的隔间,拉着窗帘,顾筝弦坐在外头的沙发上,默声等着时衿出来。
半晌,帘子里的响动停下来,时衿拉开帘子出来,脸色不是很好。
看到时衿,顾筝弦先是激动地站起身,继而笑容僵在脸上,问:“你.....怎么穿成这样?”
空气凝固住,她拧了拧眉头,又问:“谁让你穿成这样的?”
黑色抹胸长裙,开叉到大腿根,像是两片破布用金属链子连在一起一样,几乎只把重要的地方遮挡起来。而且还化了妆,脸颊粉粉的,嘴唇红润饱满,睫毛稍稍翘起来,发尾带着卷儿。
时衿看到她,眼睛亮了亮,语气很是诧异:“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在化妆室等着我就行吗。”
她第一次穿得这么露骨,特别不适应。低头想将裙子开叉往下扯一扯,却险些露出上面,又拎着前襟调整一下,从容着解释道:“主办方说今天跟你同台的搭档请假了,让我替一下。”
虽说表现得从容,但心里到底不自在,鼻头酸酸的,轻巧地抽了一下。
“主办方?”顾筝弦拧着眉头,死死盯着她,问:“昨儿那个男的?”
“嗯。”时衿蹭一蹭鼻尖,睫毛像蝴蝶似的扇动一下。
“不是说好不用理会他吗?怎么还......”
“是他主动联系我的。”时衿有点哽咽,眼眶红了,委屈着交代道:“昨晚他给我发邮件,说是实在没有顶替的人才来问我的。”
“我原本也觉着不对,想要拒绝,可他说,助理也是合约里的一部分。如果不满足主办方合理要求的话,是要判定违约的......”
“夏然姐姐说过,我们不好违约......”时衿低着头,不大敢直视她,发丝上写满委屈,顺着光溜溜的肩膀滑到锁骨。
“走。”
顾筝弦没有多余的话,抄起沙发上的大衣,裹住时衿往外走。
“我们不参加了,违约就违约。”
“走。”她又说了一句。
时衿裹着衣服瑟缩在她怀里,还懵着,时不时仰起脸看她一眼。顾筝弦画着精致的妆,眉清目秀,没有表情,不怒自威。
“诶诶,顾小姐!”
路过化妆间的时候,昨晚那个姓陈的翻译正好来跟进度,看到她俩以后在背后叫住:“彩排马上开始了,你们去哪儿?”
闻言,几个化妆间里纷纷探出脑袋窃窃私语,翻译的视线随即落到缩头缩脑的时衿身上,笑着叫了句:“时小姐?”
“滚。”
顾筝弦紧紧搂住时衿,抬脚往外走。
“你们这样算违约,是要赔违约金的。”
顾筝弦脚步顿了顿,回头道:“我让你滚,听不懂?”
身后的八卦声一浪接着一浪,越来越大。顾筝弦头也不回,冷着脸一路走到没有人的地方。
冷静下来,时衿问她:“回去吗?
“嗯。”
很不合时宜,时衿挣脱着将披在肩膀上的大衣穿好,问她:“那你会打车吗?”
顾筝弦脚步缓下来,忖了忖,刚才一路开进来,好像确实没见出租车。而且这里离市区很远,连车也没有几辆。
她蔫儿巴下来,拽了拽裙边:“不会。”
“噗。”时衿娇吟吟笑了一声:“我问问夏然姐姐吧,若光那边应该有车。”
感觉到她想要活跃气氛的心思,顾筝弦揉了揉她的头发,一把搂住她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