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神态语气什么的还算正常,应该是没有特别生气。顾筝弦判断一下,暗自下了结论。
盯着她喝完姜茶,摸着额头上出了些汗,时衿才放心下来,要与她心平气和地谈一谈。毕竟对方只是个十九岁的小孩,感情这种事,年长者总是要多承担一些。时衿这样想。
不过还没等她说话,顾筝弦先开口:“时衿,我好似出问题了。”
“什么?”
“我……我病了。”
“啊??”时衿慌了,难道姜茶送晚了?
“哪里难受?嗓子吗?头晕不晕,身上有力气吗?”时衿扒着她的胳膊检查一番,又摸了下额头,还好不烫。
“不是这个意思。”时衿眼睁睁看着顾筝弦扭捏起来:“我好似,要变成拉拉了。
“是吗?”时衿不咸不淡地抬眼:“你喜欢谁啊?”
“宿泱姐?”
“纪老师?”
“诺诺?”时衿问出口,又进一步否定:“这个不行,她要追宿泱姐。”
“那……”
“都不是。”话未出口,顾筝弦伸出手抵住她的嘴巴:“我喜欢的是你,你合该早就猜到了。”
她的指尖凉而嫩,挨在嘴唇上很舒服。
抿了抿嘴巴,看向顾筝弦。她的长相清冷而且带着攻击性,可眼睛里却干净得似白纸,里头装着十九岁少女的天真。
这个年纪,好糊弄是真的,较真和敢爱敢恨也是真的。
本想打个马虎眼再糊弄过去一次,眼下看着怕是不行了。
“你先不要说话,先听我说,可以吗?”
时衿点头,顾筝弦将手指移开。
千头万绪堵在唇间,却被顾筝弦悉数咽下去,剩下一句:“我只问你,你讨厌我吗?”
“不讨厌。”
“那就是喜欢我了!”顾筝弦开心的要命,得到肯定后才开始开始倒豆子:“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我什么都不会,谁都不了解,对你的感情,的确只有依赖而已。”
“直到外婆来苏城,时鹏欺负你,我才发现我对你的感情,变复杂了些。我居然,十分十分想要保护你。”
“我来这里时间也不短了,形形色色的人见了个遍。面面俱到的安助理,信手拈来的纪老师,单纯可爱的倪诺,善良认真的秦宿泱。可是,唯一令我魂牵梦萦,一刻也不舍得离开的只有你。”
“时衿!”顾筝弦连名带姓地叫她一声,为方才表白的文字镀上一层郑重其事:“我十分想要同你做拉拉,可你就要去外国了,再不说我怕来不及。这便是,我方才说的难处。”
这可真是……把时衿也給难住了。
“你先等会儿。”时衿抬起两指揉了揉眉心,顺势将头发撩到后面去:“问题是,你确定你对我的感情,是爱吗?”
时衿的表情严肃极了,莫过于从前在辅导机构带学生那副样子。
顾筝弦被她看得心虚,努努嘴巴说:“是从前房里婆子告诉我的。喜欢是依赖,是习惯了一个人的感觉。但是爱不一样,爱是保护一个人的欲望,我对你也是这样。所以……”
“那你认为,我就一定会爱你吗?”
顾筝弦心跳停了一秒,脑子里那盏烛火霎时熄灭了。自己死乞白赖地喜欢人家是真,谁知道时衿喜不喜欢她呢?
时衿之所以待她好,推算下来的原因多了去了。因为她讲义气,她不放心,或者因为她们之间的雇佣关系……这些单拎出来随便一点,都比“爱”字来得更有说服力一些。
“再者,”时衿还没有说完,抱着胳膊走到顾筝弦身后,背对背靠在她椅子上:“如果我们真在一起了,被人拍到爆出来怎么办?你的工作还要不要了?我的学还上不上了?”
“要是你哪一天突然啪地一下穿回去,我一个人怎么办?对着你的衣服物赌思人?还是对着穿回来的顾总穷追不舍?”
顾筝弦完全没了气场,好像立刻就能陷到沙发里去。
“弦弦,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不是你说一句喜欢,我们就能在一起了,这中间需要权衡的利弊很多,需要磨合的矛盾更多。”
“你……好好想想吧,好吗?”
时衿拍了拍顾筝弦的肩膀,留下最后一句话便欲离开。
心冷下来了,比泡在冷茶里还要冷。
“等一下。”
顾筝弦还想挣扎,她拉住时衿的手腕:“我病了,今晚能留宿在此陪我吗?”
时衿摸了一下她的额头,迅速收回手,是有些烫:“我给你冲个感冒灵,你喝了以后赶紧睡,晚上我再来给你量一次体温,如果没退烧的话喝个感康。你身子比较弱,就先不喝布洛芬了。”
时衿拍了拍顾筝弦的手,示意她松开:“你先躺床上,我去给你冲药。”
“那你陪我睡?”顾筝弦直勾勾看着时衿,眼睛里带着些恳求。
“一会儿再说。”
又是一句不确定的承诺。
不过顾筝弦不是急性子,她等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