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随着墨鸢被告知她此刻正在梦境中后,梦魇的威力逐步减少。
墨鸢也发现了这一点。
她对着眼前五官被旋涡所消融的林照夜说 :“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林天师,这里是梦境,你伤害不了我,我不用害怕你。”
既是说给对方听,也是说给自己给。
虽然心里还是有点害怕,但是那种几乎把人缠绕得呼吸不过来的恐惧已经从墨鸢心底消失。
林照夜的五官一点一点恢复原状,那骇人的漩涡也从她的脸上逐一旋转离开,直到最后林照夜整张脸清晰完整地出现在墨鸢的面前。
墨鸢捏了捏手心,她的掌心全是汗,静谧的空间里墨鸢能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
她再次低下头,看向林照夜的脚下。
林照夜也不再踮角,双脚平稳地站在白色瓷砖上,就连影子也在灯光的照射下逐渐拉长。
墨鸢的心跳得极快,她将手搭在了门锁了,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墨鸢擦了擦额头和脸颊上的汗,然后使劲一扭。
门开了!
门外黑漆漆的,不是墨鸢熟悉的剧组片场。
“墨小姐,快醒醒,墨小姐,醒醒。”
“墨鸢,快别睡啦,你怎么比小桃子还能睡。”
两道声音交替从那黑暗处传来,一声一声叠织重复着,越来越响,最后不停地萦绕在墨鸢的耳边。
墨鸢走向黑暗处,去迎接那两道声音。
*
墨鸢猛得睁开眼睛,林照夜和小桃子一大一小两张关切的脸庞近距离出现在她的面前。
“太好了,墨小姐你醒了。”林照夜惊喜地说。
“墨鸢,你可又欠小桃子一个人情哦。”小桃子也很高兴地飞扑着小胳膊说。
林照夜将纸巾用水微微沾湿给墨鸢擦拭满脸的汗珠,墨鸢只觉得浑身都沉重得厉害,喉头干涩,仿佛被放了一把干沙在嗓间。
“咳咳咳……”墨鸢想开口说话,结果喉间一下子变得痒痒的,她忍不住咳嗽个不停。
“来,喝点水,墨小姐你出了不少汗。”林照夜拧开一个干净的矿泉水瓶,将瓶口递到墨鸢的唇边,墨鸢也没拒绝,她低头轻嘬几口,总算感觉嗓子清润不少。
“林天师,这是给我扎小人的人干的吗?”墨鸢问。
她从没做过这么诡异的梦。
那么真实那么让人心生恐惧,明明梦里的东西和人都没有伤害墨鸢,但墨鸢就是觉得快要死掉了一般。
哪怕现在回到了现实之中,墨鸢仍旧有些回不过神来。
真的太可怕了。
林照夜和小桃子对视一眼说:“目前还不能确定,还是得要找出墨小姐你被扎的小人才能确定。”
墨鸢点头说:“也对,今天的戏份也拍得差不多了,等会我和导演说下看能不能早点结束,问题的关键还是在小唐身上。”
目前她们所找到的关于扎小人这条线的线索都集中在墨鸢的前助理小唐身上。
小唐有个在市医院妇产科当护士的亲戚,而林照夜也探听过,医院里保存着所有接生儿的出生证明,墨鸢恰巧就是在这所医院接生的。
墨鸢的生辰八字很有可能就是在这个环节被泄露的。
*
剧组片场的某个不起眼角落。
一个被扎得浑身都是银针的小纸人被放置在包包里,纸人的衣服恰好就是墨鸢平时所穿的私服,发型和五官都与墨鸢别无二致。
只是纸人的眼睛被胶带给牢牢地粘上了。
包包的主人伸手将小纸人拿起来,ta似乎真的很恨小纸人的原型,将小纸人身上的银针全部拔出来后再一个个恶狠狠地重新扎进去。
扎得比之前还要更深一分,有的针都刺穿了纸身。
“嘶——”包包主人的指腹被针扎了一下,露出了鲜红的血珠。
不过伤口并不深,血珠很快被止住,包包主人看着那流淌出来的血珠,嗤笑了下,然后将血珠都涂抹在小纸人的身上。
做完这一切后,包包主人狰狞地笑出声。
Ta又从包包的角落里找出一个破旧的没有五官的小纸人,拿出一张写满符咒的黄色小符纸,在上面写下名字后贴在了小纸人身上。
两张小纸人并排排地叠在一起后,包包主人拉好拉链离开。
“哎,磨磨蹭蹭地在那干什么呢!没看正忙着嘛!”
“天天背着个大黑包,也没看你从里面掏出什么宝贝来。”
“不好意思,马上就来了。”
包包主人被叫走,ta的拉链并没有拉实,隐约从略微透露出来的缝隙中可以看到,飘摇的黄纸符咒上的三个字:【林照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