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樱盏听到这番说辞,心生不悦。
倒也不是因为这番话冲撞了自家仙尊,只是觉得此时此地、此地状况,她怎么也没资格在这讥讽人家。
月樱盏神色发生了细微变化。
察觉到女孩神色不悦,灵灵啾也缓缓飞了下来落到女孩肩上,抬头看了看她。
月樱盏轻轻抿了抿唇,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愠色:“仙子这话就不对了。”
女子挑眉:“有何不对?”
月樱盏捋了下大意:“不论他真身如何,在仙门中与魔物拼死相搏的是他,一直悉心栽培门下弟子的是他,更是他拼尽浑身解数,只为保仙门周全。”
她斜眼看了下女人,径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可当下魔物暴动,你承蒙他庇护,躲于他身后得以保全,就实在没资格对他口出不逊。”
女人好看的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眼神中满是意外。
这女孩有意思,不愧是碧海仙尊的女儿,她从未想过会有人这般不留情面地斥责自己。
“你倒是,挺护着君墨雪。”那女人眸中惊讶之色一闪而过,神色收敛,嘴角轻扬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而不远处的君墨雪耳朵动了动,听到月樱盏回话后不自觉勾起抹笑意,握着长剑内心莫名喜悦几分,又向申护法多挥了几剑。
月樱盏欲言又止。
她可真不是特意护着某人,而是觉得不论是何立场,如果听到自己拼死守护的人在身后这般谈论自己,任谁都会心寒吧?
不过罢了,她也懒得特意纠正了,与此相比,她更在意的是此人刚刚称呼。
月樱盏看了眼面容精致无比的女子,想起她刚刚所唤的:君墨雪?
仙门的人向来都是称师尊为以墨仙尊或是以墨,这人似乎和师尊很熟,直呼真实名讳?
月樱盏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女人。
而这一旁,三人正与申护法相博。
四周弟子围成圈重新升起了结界,防止周边遭到破坏,而君墨雪、临澈、碎休三人形成三角之势,将申护法牢牢围在中央。
临澈不擅功法,手持竹纹铁扇进行远攻,占于高处发出一簇簇箭光。而君墨雪手握长剑、碎休手持两柄大刀,联手攻上,默契配合。
碎休手持两柄巨刀率先发难,剑眉紧锁,大喝一声奔去。
粗壮的手臂“唰唰”挥舞,带起一阵阵劲风,向那魔物手臂生生砍去。
申护法看到奔来的男子,轻轻一侧,躲开这迅猛一击,随后一脚猛剁地面,如箭矢般猛冲向另一边——他的目标是结界外的人群。
“他攻过来了!”
有几名听聆崖弟子率先反应过来,冲上前去双手快速结印,升起一抹护盾挡在众人面前。
另外几名冷冽峰弟子跃于树上,凝神聚气划出弓箭,长弓拉满,弓弦紧绷,对准冲出来的申护法。
待那魔物刚踏出结界,女子连忙将月樱盏护于身后,五指长开,掌心灵气凝成藤鞭,随时做好攻击准备。
月樱盏抬眸瞄了眼眼前的女人,她是真看不明白这些人了,一边语气讥讽旁人,但遇到危险时却又愿意挺身而出,根本看不出是敌是友。
但还未等魔物踏出第二步,树上箭矢飞射而出,撕裂空气,发出尖锐呼啸声。
刹那间,数十只箭矢密密麻麻朝他射去,犹如一片箭雨。
察觉到危险,申护法本能用手臂遮挡,霎时,利箭射中它手臂,魔物仿佛被腐蚀一般,迅速皮肤脱落,污血四溅。
“再放箭!”
一声令下,第二轮攻势开启。
在持续不断的攻击下,箭矢密如雨瀑,申护法难以前进,节节败退,不得不又退回结界内。
结界外其余弟子松了口气。
君墨雪紧紧盯着那身形如山的申护法,陷入沉思。
虽然是魔物,但魔族护法是魔祖殿精挑细选选出的,修为深厚,神智与谋略极高,哪像现在这样,周身只剩癫狂之气,丝毫不见章法,行事莽撞的如毫无灵智的低等小妖。
实在令人费解。
临澈站在阁楼上俯视周遭状况,也发现了些许不对劲:“碎休,你在牢里对这护法做了什么,他怎么跟受了刺激似的,横冲直撞,傻啦吧唧的。”
那魔物挥动左臂向碎休攻去,碎休轻轻一躲,抽空回了下临澈的问话:“就是案例关押,巡审问话,不听话就给些刑罚,也没做什么啊。”
临澈听后挥着扇子给自己扇扇风,歇息歇息:“你是不是给他刑罚下手猛了点啊,看给孩子气疯了。”
碎休气急败坏:“你可拉倒吧,人家是魔,而且还是魔族护法,什么刑罚没见过啊。你以为跟那些刚进仙门的世家弟子一样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训了两句就哭啼啼啊!”
临澈见一时半会事态也不会失去控制,索性在屋檐上坐了下来,撑着下巴问君墨雪:“以墨师尊,那现在怎么办啊。杀了他,可审问的人质又少一个,不杀他,任他发疯,又在此引起祸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