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殓尸房内的水滴声,给夜色蒙上了恐怖的面纱,巡逻的差役无不绕着殓尸房而行,这也给了苏珍宝可乘之机。
苏珍宝与许仵作来到殓尸房,白日里被冰冻的无头尸体开始化冰,血水顺着木板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苏珍宝戴好手套再次查验尸体,希冀找出更多线索。
无头尸体颈部得肉屑被化冰的血水冲刷地干干净净,苏珍宝眉头一紧,面色难看的顺着木板寻找肉屑。
终是在木板坑洼处找到了一小洼水,铜钱大小的水洼里满是血水,血水上漂浮着淡黄的木屑,苏珍宝拿出药瓶收集好木屑与碎肉,目光投向尸体的背部。
尸体被解冻后,背后的皮肉软了下来,反卷的皮肉收缩,那个殉字看的更清楚了。
苏珍宝打量着那个字,陷入沉思,她总觉得那个殉字的笔迹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出在何处见过。
衣袖处传来湿意,苏珍宝恍然回神,她看向衣袖,眼睛嚯的大睁,那被血水浸湿的衣袖表面泛着诡异的幽蓝色。
“许叔,小心,这血水有毒。”苏珍宝冷哼出声,许仵作擦拭血水的手猛地收回。
“血水有毒?”许仵作慌忙拿出银针放入血水中,银针再次拿出依旧光亮。
“没毒啊!”许仵作不解地看向苏珍宝。
“有些奇毒银针也试不出来。”苏珍宝说着伸出胳膊,黑色的窄袖上泛着荧荧幽蓝。
“我这身衣裳是特制的,只要遇到有毒的东西便会显出蓝色的荧光。”苏珍宝看出许仵作的疑惑解释道。
许仵作好奇地看着苏珍宝身上的衣裳,黑色的衣裳款式布料都普通不能再普通,没想到还有如此奇效,他愣了愣道。
“血水有毒,那就表示死者可能是中毒而亡。可是尸身为何没有泛黑。”
苏珍宝举着灯笼查看着死者的手,手腕因捆绑留有淤紫色,五指呈爪状青筋凸起,指甲泛着蓝色。
“指甲泛蓝,是失血过多所致,五指成爪轻筋凸起,像是生前用力抓握,只是……”苏珍宝顿了一下接着道:“指甲边缘平整贴肉,甲缝干净,死者死后手指被清洗修整过。”
许仵作皱眉,“人死后筋肉收缩,手会呈虚握,即便手中握着东西也会松开,这手上青筋为何还会凸起。”
苏珍宝幽幽道:“自然死亡手会成虚握状,若他是痛苦而亡呢!”
“痛苦而亡!”
“对,痛苦而亡,许叔等死者身上的冰全部融化后,劳烦与叔为他擦拭白醋。”
“交与我便是。”
“邦~邦邦邦邦邦,丑时四更,天寒地冻。”一长五短的打更声传来,苏珍宝往外看了一眼,天色依然漆黑。
“许叔,我该走了,剩下的就劳烦你可。”
“回吧!路上小心。”
“是。”
出了殓尸房,二人快步往东南的角门走去。
“咔嚓~”微不可闻的声音传来,苏珍宝耳朵微动,霍地转过头去,她盯着远处瞳孔微缩,瞬间绷紧了身子。
“怎么了?”许仵作出声询问,顺着苏珍宝的目光看去,只见一道黑影在屋顶跳跃,眨眼便消失不见,消失的地方正是东南角。
“来人啊!抓贼了。”许仵作惊吼出声。
“许叔,且慢!”苏珍宝阻止的太迟,差役待的厢房已传来声响。
“许叔我先走了。”苏珍宝言罢,飞离而去。
许仵作看着苏珍宝飞离的背影,惊的忘记了回话。
“贼人在那?”差役的声音唤醒了许仵作,他想也没想便领着差役往相反的方向追去。
苏珍宝扫出自己的脚印,飞身翻过院墙,刚落地便察觉不对,脚下的触感太硬完全不似踩在雪地上。
“嗯~哼!”闷哼声传来,苏珍宝这才惊觉自己脚下踩着的是人。
她慌忙挪开脚,一只大手紧紧握住她的脚腕,“救我。”
熟悉的声音传来,苏珍宝踹人的动作一僵,她缓缓放下脚,蹲身扯下脚下人的面具,迎着微弱的光亮看清了脚下是何人。
“是你?”苏珍宝皱眉,一把掐住祁安隅的脖子,“说,深更半夜为何来此?”
“咳咳~”祁安隅无力的拍打苏珍宝的手,“松手。”
苏珍宝一愣,放松了力道,手却还是掐着祁安隅的脖颈。
“我是跟踪贼人而来,谁知在缠斗之时中了暗算,这才遇到了姑娘。”
“贼人?”苏珍宝眉头紧锁,手下的力道不由加重,心中暗道,贼人莫不是杀人凶手。
“姑娘,行行好,救在下一命罢!”祁安隅握着苏珍宝的手,指腹无意识的摩挲着苏珍宝的手背,无奈的一笑,“若姑娘不救,在下便要喊了。”
苏珍宝闻言,猛地抽手,手却被祁安隅紧紧握在掌心,听着院墙内传来的声响,苏珍宝无奈只得背起祁安隅一起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