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乔笙醒得格外早，天刚亮便已经披着衣推门而出，她在院内朝四周张望着，都未见人影

她心里奇怪，口中唤着芍药她们的名字

她可是记得她们一向都起得早，尤其是叶葳，这个时候该在院子里练剑了

乔笙往正厅走的路上刚巧撞上了匆匆跑来的芍药，芍药见是她连忙拉住她的手

“姑娘，你可知我看到谁来了？”

谁？总不能是裴玄旻吧？应当不会，若是他的话想必第一时间就会去她房内将她直接带走

那看来只有…乔笙立马想到了昨日遇到的乔却山

“是乔…，是我大兄吗？”

芍药连忙点头，她也没想到在金陵还能遇上大公子，而且他还成了知府大人

听青杏说昨日她们就已经见过这位知府大人了

“姑娘，大公子说想要见你，你可要同他相见？”

见乔笙沉默片刻，芍药以为她还在介意那时乔府将她献给裴玄旻一事，大公子虽并不知晓，可他毕竟也是乔家人

“姑娘若是不想见，我去回绝……”

"不必。"乔笙耸耸肩，"该面对的，终究躲不掉。"

前院，乔却山负手而立，目光扫过铺子里琳琅满目的蜜饯和话本。

当脚步声从后堂传来时，他猛地转身。

一年多未见，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她在马球赛上的英姿飒爽，那一刻的她明媚耀眼

如今她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多了几分成熟从容

"三妹妹......"他声音沙哑，"真的是你。"

乔笙福身一礼："乔大人。"

这声疏离的称呼让乔却山胸口一窒。他上前一步："这些年，你去了哪里？我派人到处寻你......"

"兄长。"乔笙打断他，抬眸直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反正她也逃离了裴玄旻，如今也已有了自己的新生活

乔却山攥紧拳头："是父亲和母亲逼你的，对不对？我后来查到，他们把你......"

"不重要了。"乔笙摇头，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我现在过得很好。"

她转身从柜台取出一盒蜜饯，递给他："尝尝吧，我亲手做的。"

乔却山接过盒子，指尖触及她微凉的指尖，心头一颤。

"大人！"一名衙役匆匆跑来，"京城急报！"

乔却山不得不接过信函，匆匆扫了一眼，脸色骤变。

他深深看了乔笙一眼："我改日再来。"

乔笙目送他离去的背影，缓缓吐了口气，她也没想和他多说自己和裴玄旻那些恩恩怨怨，对乔家人她还是信不过

芍药对这位大公子也没什么感觉，毕竟他是乔夫人所出，跟他们肯定是一条心，不过他对小姐倒是还算可以，勉强有个兄长的模样

“姑娘，那小公子的事可否要…”

"无妨。"乔笙摇摇头，"去准备明日要用的食材吧。" 总归乔却山能查到这里寻到她，想必也知道小乔烬的事了

金陵城的春风卷着柳絮，飘进国公府的书房。

裴玄旻坐在案前，手中捏着一本装帧精美的《凤栖梧桐》，这是曹业刚从金陵的书坊带回的。书页翻动间，墨香淡淡，字迹却让他指尖微顿。

——这字迹，他太熟悉了。

自他曾说过她的字不好看后，她像是跟他较上了劲，只要空闲时候就会提笔练字

他有时也会在一旁静静看着，偶尔指点一番

她的字向来清秀，笔锋却藏着一股倔强，尤其是“鳳”字的最后一笔，她总喜欢微微上扬，像凤凰展翅的尾羽。

而这本书里，每个“鳳”字，都是如此。

他眸色渐深，指腹摩挲着纸页，低声问：“这书，是谁写的？”

曹业垂首：“金陵城近来最受欢迎的话本，署名‘栖梧居士’，但无人知晓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