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入金陵城时,正值黄昏。
夕阳西斜,余晖洒在青石板路上,映出一片暖金色。街道两旁,茶楼酒肆的灯笼次第亮起,行人往来如织,吆喝声、谈笑声此起彼伏
乔笙准备先找处客栈歇脚,再去寻芍药她们
这日早朝,罢朝半个多月的太子穿着朝服,一脸平静的立在金銮殿文武百官之首,这是那日太子被毒害后,首次立在朝堂之上。
整个早朝其间,金銮殿里的气氛都格外沉重压抑,尤其是在裴玄旻处处与萧景珏较劲时,整个殿内气压低到极点,有些朝臣的掌心甚至都捏出了把汗。
裴玄旻呈上奏表“奏禁卫军统领齐均办事不利,致使火势蔓延,搅乱宫宴,当撤其统领之职!”
萧景珏看了他一眼,心底冷笑,看来他是盯到他身边人身上了
齐均是他暗自一手提拔的,裴玄旻既然能查到这里,就说明也早已知晓自己身子痊愈之事
裴玄旻话音刚落,齐均慌忙出列,匍匐跪地
“望圣上明察,那大火来得奇怪,臣第一时间就派人取水救火,不敢有一刻耽误!”
宣炀帝接过裴玄旻的奏章,翻了翻后,阖上。
“那大火来得猝不及防,齐统领也是尽忠职守,这也非他之过,如今查明起火缘由才是要紧。”
宣炀帝抬手示意齐均起身
齐均感激涕零,拱手道“谢圣上”
裴玄旻站直身,直视御座上的人“可臣已查到纵火之人是谁?”
宣炀帝眉峰微动,目光沉沉地落在裴玄旻身上:"哦?裴卿已查明纵火之人?"
裴玄旻唇角微勾,眼底却无半分笑意:"回陛下,臣已查实,那夜大火并非意外,而是有人蓄意为之。"
他抬眸,视线直直刺向萧景珏:"而此人,正是东宫统领陈樾"
裴玄旻一袭墨蓝朝服,玉带束腰,俊美的面容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他口中所言如同一把利刃,直指东宫统领陈樾。
朝堂霎时哗然。
萧景珏面色不变,只轻轻抚了抚袖口,淡淡道:"裴世子此言可有证据?"
"自然。"裴玄旻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呈递御前,"这是陈樾亲笔所书,命人纵火的密令。”
宣炀帝接过密信,眉头渐渐蹙起。
殿内落针可闻,唯有齐均粗重的喘息声格外明显——这位禁军统领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额上冷汗涔涔。
"太子。"宣炀帝抬眼,"此事你可知情?"
萧景珏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回父皇,儿臣对此一无所知。若陈樾真有不轨之举,儿臣绝不姑息。只是..."他转向裴玄旻,眸色深沉,"单凭一封笔迹可仿的密信,恐怕难以服众。"
裴玄旻轻笑:"太子殿下所言极是。不如传陈樾上殿,当面对质?"
萧景珏心中一凛。陈樾三日前已被他派去执行任务,此刻根本不在京城。裴玄旻此举,分明是早有预谋。
"陈樾近日告假归乡,不在京中。"萧景珏淡淡道。
"哦?如此巧合?"裴玄旻挑眉,"还是说...太子殿下已先一步将人藏了起来?"
朝堂上一片哗然。这般直指太子的言论,可谓大不敬。然而国公府势大,裴世子又甚得圣心,众臣只能噤若寒蝉。
宣炀帝抬手制止了骚动:"既如此,此事便交由大理寺彻查。太子,你意下如何?"
萧景珏神色从容:"儿臣问心无愧。若父皇要查,儿臣自当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