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旻的手指仍停留在乔笙的腰侧,指腹下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他垂眸看着她,眼底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乔笙。”他嗓音低哑,带着几分醉意,“你恨我吗?”
乔笙微微一怔,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她抬眸看他,烛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阴影,竟显得有几分落寞
落寞?许是她看错了吧,他如今都已得偿所愿,何谈落寞
“恨?”乔笙想了想,摇摇头,“恨太累了,我没那个力气。” 但讨厌他的强势独断却是真的
裴玄旻低笑一声,忽然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那你为何总想逃?”
“世子难道不清楚?”乔笙不躲不闪,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人愿意做笼中鸟。”
他眸色一沉,指节微微收紧:“若我偏要锁着你呢?”
乔笙沉默片刻,忽而一笑:“那世子最好锁紧些,否则——”她指尖轻轻划过他的手腕,“我总会找到机会的。”
裴玄旻眼神骤然凌厉,猛地将她按倒在床榻上。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呼吸粗重:“乔笙,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乔笙仰面看着他,神色平静:“世子当然敢,但您不会。”
“哦?”他挑眉,“何以见得?”
“因为……”她指尖轻轻抚上他的箭伤,声音极轻,“世子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一具行尸走肉。”
裴玄旻瞳孔微缩,胸口剧烈起伏。半晌,他忽然松开她,翻身坐起,冷冷道:“你最好记住今日的话。”
他起身披上外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乔笙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缓缓呼出一口气。她低头看着腕上的白玉镯,指尖轻轻摩挲着那个“裴”字,眸中平静
翌日清晨,月浓端着热水进来时,见乔笙已经醒了,正坐在窗边出神。
“姑娘,您怎么起这么早?”月浓放下水盆,担忧道,“您如今有孕在身,该多歇息才是。”
乔笙收回思绪,淡淡道:“无妨,我睡不着。”
月浓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替她梳妆。
“世子昨夜……”她小心翼翼地问,“没为难您吧?”
乔笙摇头:“他走了。”
月浓一愣,随即低声道:“世子待您终究是不同的,若是换了旁人,只怕……”
“月浓。”乔笙打断她,“今日我累了。”
月浓会意,不再多言,替她挽了个简单的发髻。
纳妾之礼后,乔笙被安置在镇国公府最精致的院落——栖梧轩,锦衣玉食,婢女环绕,连每日的膳食都由专人试毒后再送到她面前。
裴玄旻派了十二名暗卫日夜轮守,连她院中的丫鬟都是练家子。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人记录在册,每日呈到他案前。
乔笙曾试探着问:“若我想去园子里走走呢?”
丫鬟恭敬答:“世子吩咐,姑娘有孕在身,不宜劳累。若真想散心,可在廊下稍坐,奴婢们会陪着。”
果然如此,乔笙笑了,笑意不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