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雪寻春?雪景嘛?抬笔又落下,可何徐行临走前的笑让他十分在意。
啧。
“哥,张肃来了。”宋平生白天刚考完二模,书包还没卸火急火燎的冲进来:“夜色今晚请了你之前喜欢的乐队,去吗?”
“滚。”宋烟雨正烦呢,谁来都得挨两句骂再走,保证不白来。宋宝珠同学喜提头奖——正撞枪口上。
宋平生把书包撂地上,被骂也不在乎,大摇大摆的拿起绘图桌上的那堆废稿:“呦呵,我哥这是打算重操旧业呢?”
实在琢磨不透的宋烟雨,被烦得转过椅子朝宋平生伸手:“放回去,废稿有什么好看的。”
“好好好,我不看了。”他放回去后单手支住桌子,朝上一抬坐了上去,漫不经心的问:“去玩吗?放松一下换换脑子,说不定灵感会无意间来哦。”
说完朝玄关的方向努嘴:“去不去给个准信,人还在门外站着呢。”
心想出去活动下也不错,宋烟雨拿过湿巾擦手:“有谁?”
“张老板亲自来请咱俩。哦不,请你的。人家是赠品呢~”想到门外的人,宋平生打从心底恶心。但听他哥语气,自知有戏,也不好扫了他哥的兴致。
反正张肃和他相看生厌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今晚最重要的是展现宋二少的魅力。啊不,是照顾他柔弱不能自理的大哥。
他跳下桌边走边脱,拐进宋烟雨衣帽间打算嫖身装备,挑好戒指欣赏完回头问:“你就这么去?”
“不然呢,盛装打扮下?又不是灰姑娘赴宴,要不要再搞辆南瓜马车?”宋烟雨斜倚在嵌墙镜上,郁闷的把地上的校服踢到一堆去。眼皮掀起,脸上写满没意思。
宋·辛德瑞拉·平生默默把刚戴上的戒指放回原处。
“不过,”走进卧室的人又拐了回来,手搭在衣帽间门口的展示架上:“你一个去玩的和我较什么劲儿。我不下舞池,只是露个面。”
宋宝珠同学冲离开的背影龇牙,挑走他觊觎已久的几个饰品,这才自觉吐出了心中的恶气。
王八蛋老哥,这是耍我的酬劳!
兄弟俩前后脚出西楼,门口却没见到人。宋烟雨带着探究瞄他弟,被宋平生嘎吱作响的磨牙声逼得转过视线,心虚的揉捏耳朵。
他领着宋平生继续往前走。没几步便看到小花园前站着个消瘦高挑的身影,正拿水管浇花。
一瞧到麻烦精在动他哥的小花园,刚因这人被冤枉的宋平生心底的怒火更盛,大步走上前去拧紧水闸:“张肃,你在干什么!!”
听到自己的名字,那人慢悠悠的把水管放到脚旁,又拿出手帕仔细地擦拭每根手指,而后把手帕丢进宋平生专门为他哥准备的小号垃圾桶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抬眼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宋烟雨的脸,倒是没忘记回宋平生:“帮雨哥浇花。”
可去你大爷的,帮我哥浇花。谁不知道我们家里的花草,我哥从不假借外人之手。徐姨都没碰过,连我也是在我哥没空的时候顶个班。还帮我哥浇花,哈!笑死人。
尽管宋平生在心里把张肃这人翻个儿骂了个遍,脸上却绷得紧,他强忍怒气上前把水管缠好放回箱子里。
宋家老二和张家遗孤不对头的事他们圈内人都知道。最小的俩小辈互看不顺眼,可苦了那群热爱粉饰太平的长辈。自打宋平生与张肃两人之间的恩怨彻底摊在明面后,都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什么“不行离他远点得了”;什么“别让你哥为难,都是一起长大的”
……
宋平生捏紧箱盖的手青筋暴起,骨节因用力泛白:不要生气。宋宝珠,要大度。
要不是他哥身边不能没有人,他才不愿意踏进死对头的地盘。话说,这人怎么总爱直勾勾的盯着他哥脸看,多大的人了还这么黏糊。真恶心。
仅是出宋家巷子这段路,两人仍在剑拔弩张的对呛。大多时是宋平生看张肃不痛快,张肃面无表情的回嘴,宋平生偶尔能赢个来回。
终于在宋平生第N次挤进宋烟雨和张肃之间,把宋烟雨钉在路边的墙上后。宋烟雨忍不下去爆发了,他从背后给了宋平生后脑勺一击,他的傻大个儿弟弟才后知后觉发现贴在墙上的他哥。及时伸出胳膊勾住他哥的肩膀,才不至于让宋烟雨被迫踩进路边损坏的排水盖上。
“小肃,我还是开车过去吧。”宋烟雨站稳后心里一琢磨,这两人如果一路都像斗鸡似的,他今晚迟早会烦掉半条命。
本在忏悔的宋平生听到他哥的话后,迅速收了可怜样。小鸡啄米般点头,恨不得立刻扛起宋烟雨跑。
他才不愿意和麻烦精待在私密的狭窄空间,还是对方的领地!
张肃站的地方背光,中间还有宋平生护犊子似的挡在身前。宋烟雨瞧不清他的脸,总觉得好像因为自己的话,这个从小内敛的弟弟逐渐变得不开心起来。宋烟雨忍不住叹气,如释重负般:“你们俩个能保证到夜色之前不吵架,咱们按计划来。”
“我保证。”像是怕宋烟雨反悔,他说的又急又快。在宋烟雨话音未落时,便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