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盯着左从雁打开的门。
二……
左从雁打开门,修长的指节扶着门边,走了进来。
三……
云秀昭一下子扑到左从雁怀里,左从雁猝不及防的被他撞得一个后仰,差点以为是有人偷袭,已经隐隐有唤佩剑出来对的冲动。
“左师兄,你终于来救我了!你对我也太好了吧,你怎么知道我被追杀了。”
云秀昭说落泪就落泪,简直在左从雁怀里打滚,说着他好苦好苦。
左从雁没料到云秀昭会来这一招,下意识想推开云秀昭奈何他抱得实在是太紧,一向最能隐忍的脸,差点垮下来。
“……云师弟,幸好你没事。”干巴巴的说了句。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云秀昭指着他脸颊边的伤口,跟左从雁告状似的:“师兄这里的人太不讲理了,我什么也没做,他们便追着我要杀要打的。方才要不是我躲闪的迅速,堪堪只伤到了脸,若我来不及躲藏,我的人头可就要竖着根箭了。”
云秀昭有些担心左从雁不吃这一招,说话简直停不下来,大大小小的事情全要跟左从雁汇报似的。
等到说无可说的时候,怯怯的抬眼,小心翼翼的问左从雁:“师兄现在外面安全了吗?”
他好像真的被吓破胆子,躲在左从雁怀里死死的不可能撒手。
“我知道了,你放开。”左从雁脸色阴沉下来,云秀昭不老实的在他怀里抬头又低头,毛绒绒的脑袋划过左从雁的下巴,挠的得很痒,经过云秀昭喋喋不休的说了许多,他杀意淡了许多。
杀云秀昭还不简单,方才在村长面前随意的几句话足以挑起他们杀戮的情绪,只不过……
左从雁见师玉引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二人,饶是左从雁不在意这些旁枝末节,从不想跟云秀昭扯上关系来说,也要云秀昭速速放开他。
“师兄你们……”师玉引大抵是真想救云秀昭,惊讶之余,并未忘记在左从雁进来之前,他们商讨的结论。
“原来这位就是外面要抓的人啊!”师玉引面上一阵后怕的模样,“左师兄你们认识,这位也是我们无垠派弟子么?那你跟村长提出放箭的策略,岂不是差点误杀我们的人。”
她越说越气。
“那个死老头,看不出这是我们无垠派的人么?口口声声用什么安州云门的人来扯谎,依我之见,那厮的阴谋该不会想让我们相互之间误伤,他们无恙忧坐收渔翁之利呢。”
她的话给足了左从雁面子,里里外外说左从雁也是被骗的人。
云秀昭表现得更惊讶,一听师玉引说的安州云门,他像大受打击般要开口问左从雁。
“怎会如此,他们对安州……”
外门匆匆传来脚步,左从雁警惕用一根手指头封住云秀昭的嘴巴,赶忙脱下身上披的袍子给云秀昭遮住他浑身狼狈的模样。
三人安静了一会儿,云秀昭慢吞吞的掀开遮住他眼睛的衣袍,可怜巴巴的有话要跟左从雁说。
左从雁低头看着他。
一时觉得,云秀昭变聪明了。
刚才所有人集中在一起,他当然知道云秀昭藏在哪里,他的那一箭便是故意射给云秀昭看的。
他很想知道,一路上云秀昭对他相比从前判若两人。那些事,暂且算成他为得手,云秀昭侥幸并未见过他阴暗的一面。而今天,云秀昭真真切切见识过他的杀意,还会笑嘻嘻的面对着他么?
与整日想杀自己的人相处,依旧能面不改色,云秀昭能做到这样的地步吗?
云秀昭发现左从雁看自己的目光逐渐深沉。
不行,不能让左从雁知道他在装。
他是一个极其警惕的人,倘若左从雁知道他明知道他会杀他,却在装傻,任谁都会觉得像存了一颗定时炸弹一样。
然而,倘若左从雁不觉得自己在装不知道他要杀他,那么会不会对他降低一点点防备的心。
“对了。”
云秀昭从兜里拿出左从雁给他的纸雁。
皱巴巴的趟过泥塘躺在云秀昭的手掌心间。
视若珍宝的碰到左从雁面前,心疼得好像割了他心头肉一般,哭丧的跟左从雁汇报:“对不起啊师兄,你给我的东西,我弄坏了。”
“我已经很努力的保护它了。无恙忧里的人追杀我,我从阁楼上跳下来,不小心沾了一身的泥,等我躲在箩筐里拿出来,才发现已经擦不干净。”
云秀昭一点点的试探左从雁。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左从雁是靠这东西来得知他的动向的。
一个人拼命的保护他给的类似于催命符的东西。
左从雁会不会有那么一丝丝的触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