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倘若左从雁有心帮他,那么该多好?
可是,云秀昭隐隐觉得,左从雁在御剑的时候给了他纸雁躲过和归的杀戮,已经算很给面子了。和左从雁的恩仇,云秀昭不会天真的认为左从雁会放下杀他的念头,这次也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不知左从雁会如何抉择。
“村长,您老可还记得我?”
村长认得左从雁,刚刚不动神色的看左从雁也是在看他神色。
当初安州云门派来的人来到无恙忧,是左从雁及时来到他面前说明了安州云门的人来这里作乱,也是左从雁出手设局杀了那些来烧杀抢掠的云门人。
发现了安州云门勾结了魔修行不轨之事。
真是得亏有左从雁的来到,他们远离修真界的最后一片净土,才能保留安宁。
左从雁恭敬的站到村长旁边,低沉的声音恭顺谦和:“我明白村长您很着急,找到贼人固然重要,但无恙忧那么多人,如果是伤到自己人可就不好了。”
村长一眼望去,大片大片的村民站在小山口,他洪亮的喊了一声:“你们的妻儿老小,可少了谁,缺了谁漏了谁速速上报!”
那么一嗓子,是在清点人口了。
旁边一个光着膀子的汉子是村长的得力助手,重复村长的话,得令般的去清点人口。
越是人全集中在一个地方,越有一些骚动便会更加明显,云秀昭说不急是假的,他万万没想到左从雁会那么绝。
自己身处的箩筐快速站着人,云秀昭闭上眼,努力平息自己的鼻息,不想因为呼吸过重被周围的人察觉他在这里。
那么多人围着,他要怎么逃,他能怎么跑。
跑出去,是死。不跑出去,一旦被动的遭外面的人全方面的起疑,也是死。
一颗心脏拧紧,心跳声,声声要蹦出喉咙,反反复复吞咽口水也压不住极致的恐惧。
“劳烦村长,借我一把弓箭。”左从雁道。
很快有人给左从雁递上一把木弓,他拿在手上不紧不慢的掂量了一下重量,几千双眼睛盯着他的情况下,还能不紧不慢的抚摸弓身:“一个人都没少就好,别误伤了好人。”
举起长弓,左从雁闭上一只眼睛,对准看似能装得下人的东西,利索放了一箭。
师玉引被人扶着,捂着手臂上的伤口,见眼前的情景,脸色肉眼可见的泛白。瞳孔里倒影的是从飞出去的箭矢狠狠扎进一卷稻草中。
她动了动嘴皮,一下睁大眼睛,发现稻草边缘竟然在慢慢的渗血。
有人匆匆的查看,发现稻草后面是两只被箭串起来的瘦弱老鼠。
箭不偏不倚的射中了老鼠的脑袋。
左从雁放下弓,对村长道:“小辈私以为贼人肯定会躲在稻草等隐蔽地方,村长与其令人慢慢的搜,不如大肆放箭,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一根箭矢穿通两只老鼠的脑袋,饶是不值钱的畜生,也会有一种毛骨悚然的震慑感。拿近一点观看,师玉引猛地转头,看着左从雁瞪大眼睛:“你!”
无垠派的左大师兄,为人恭顺谦和,对待各位师弟师妹,虽严厉却可亲。
哪里会有……如此骇人的手段。
师玉引死死地盯着左从雁,脊背腾升出一股凉意,这份胆颤,竟比手臂被箭擦伤那一瞬更加心惊。
左从雁这时候竟然还能分出一分神,对她微微一笑:“是我这做师兄的不好,师妹被箭伤到,我们说话太久竟让你站在风口浪尖苦苦等待。”
说罢,转头对村长越发恭谨:“村长向来喜爱和睦,村里的人不与世争,逢贼人作乱,无恙忧的各位想必不清楚外界的贼人会有多么的诡计多端,倘若您信得过给我,我和我师弟卓白去找找看,您派一支队伍跟随,想必很快就能找到贼人了。”
左从雁说的话完全没有漏洞,请村长一支队伍跟随,便是相当于监督作用,更显他真的有心帮忙无恙忧去掉此刻在村落里的“害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