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拨动法器,在场的人谁都能见证,你该不会是被风迷了眼,或是……早已见我不顺眼,处处给我使绊子吧。”
云秀昭不服气,满脸执拗的对视卓白。
安洲云门昔日的傲气是有目共睹,云秀昭的嚣张气焰亦是没有半点熄灭。
往日念云门尚在,好些人忌惮云秀昭三分。今日可不同往日,越是曾经辉煌过,等败落的那一刻,会被人踩到云泥里去。
他们巴不得云秀昭被赶出无垠派。
卓白直言:“你的修为哪里达到练气三阶,倒不如现场再重现一下,好叫我们心服口服。”
他咄咄逼人:“若不能再拨动法器一次,干脆自行滚下山去得了。”
云秀昭灵力已耗尽,就算用命再来一次,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测试一回。
惶然无措的神情垂下睫羽,云秀昭有口难辩,丹药提升修为总归是暂时,他此刻说出口,会不会被认为是旁门左道?
众口悠悠下,他们讨厌他,方能是非颠倒。
可是丹药亦是他的本事……但如果真被他们得知,卓白再带一点节奏,敌众我寡,卓白那添油加醋和他非凡的曲解能力,那他云秀昭卷铺盖走人那才是真的成定局。
左从雁一直等着云秀昭开口,素来云秀昭在他印象里,一直算是口无遮拦,气焰过人,哪有像这次哑巴般吃瘪。
狭长的眼眸从侧边凝视云秀昭,他一向沉稳的性子,此时没立即出口阻止这场闹剧,不知在想些什么。
周围忌惮左从雁三分的弟子,皆是些看人下菜的货色。
左大师兄一直恪守门规,从未冤枉过一人,目前为止他并未说出一言一句来阻止,可见,内情确实有待查证。
那外面杂役卓白所说的不无道理。
云秀昭反手擦了嘴边的血,他又不傻,非要顺着卓白的话辩解,那样只会越描越黑。
卓白步步紧逼,不见得有任何人帮云秀昭,他自己咬着下唇,双肩气得发抖,模样倒是好看,只是在看实力的修仙界,哪里有人因为他漂亮,就会放过他一马。
看不起云秀昭这走后门来无垠派的人多了去了,无形中有了那么多支持者,今日卓白有把握,定能让云秀昭滚蛋。
他压云秀昭一头,嘴角已扬起得意的弧度:“你修为如何,一同在三千规的学堂的弟子全都知晓,教功法的长老也知你云秀昭是个金絮其外,教不会的草包!”
“对啊,听说他在三千规的学堂,说功法的时候,总是吞吞吐吐的。”
“他拈个诀,手抖得跟凡间吊着一口气的老头,哆哆瑟瑟,半响才能斩一颗杂草。”
说完,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卓白抱手环视一周,底下的人交头接耳在讨论云秀昭到底有没有作假嫌疑,卓白脸上好不得意。
他清清喉,觉得此事算是结案:“一桩桩一件件,摆明了云秀昭根本修为不够格待在无垠派!云秀昭,你厚着脸皮待在无垠派的好日子到头了,快点承认吧,省得到时候闹到掌门长老那里,你脸面往哪搁呀。”
卓白连掌门都搬出来,八成是真的。
闹归闹,他们也不是傻子,总不光听卓白一面之词,万一参与了闹剧,在今后的拜师大典给未来的师尊留下坏印象就不好了。
“莫非云秀昭真的有胆子作假?”有弟子抬眼落在许云合身上,谨慎的试探,又自诩聪明想到可以得到答案的办法,大声道:“许师兄是对这件法器了如指掌的人,只要他点头,云秀昭作假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吗?”
许云合在卓白出来的那一刻,冒出来的虚汗左擦一次,右擦一次。
他怕云秀昭一时冲动,说出自己收了他五颗灵石,一拍脑袋,想起左从雁还可以作证啊,笑嘻嘻的拉来左从雁挡在面。
“大师兄一直在场,你们有何疑问,可以问我们最敬爱的大师兄啊!”
不要啊!
云秀昭觉得更完蛋了,不能说绝望,只能说忐忑不安,没底的犹如空空如也的无底洞。
小手在袖口里搓了掌心的冷汗,短短几秒,云秀昭冲动直接脱口而出他的所有罪过得了。
免得原主的罪过要他来擦屁股。
真不是人干的活!
旁边一众人等着左从雁说句“公道话。”
左从雁不急,反而细细地品味云秀昭稍瞬即逝的表情。
悔恨?绝望?
好像都有一点。
最好笑的是,云秀昭数次张了张嘴巴想跟他说话,而后不知何种原因,只能反抓左从雁的手,低声央求他。
“大师兄,我没作假,你可以为我证明对吧……”
气势低迷的云秀昭,跟那日一脚踹他肩骨,趾高气昂的咒骂他的影子重合交叠。
看起来很惨啊。
活该。
被踹下怨灵谷的日子,怎么熬过来的,左从雁他自己比谁都清楚,那时他便暗暗发誓,曾经欺他辱他伤他的人。
假以时日,他定要将——
一一诛之!
左从雁对众人一望,颇有郑重的意味,再三考虑,对云秀昭点头示意。
“我知道你并未作假,既然如此,你再测试一次,也好打消他们顾虑。”
“岂不是更好?”
左从雁比他高大,微微侧头询问,在云秀昭面上落下阴影。
很是关照云秀昭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