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房间昏暗寂静,只有哥舒望清越的声调起伏,从语气之中,还能解读他的困惑和崩溃。
突然觉得喉头干渴得厉害,时长庚张了张嘴,吐不出一个字眼,他不知道要回什么,生怕说错一个字,就会产生许许多多的误会。
小少爷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也坚定许多:“刚才跟你抱在一起的时候,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好大好大,跟方慕清去咖啡厅辅导的时候,脑子想的如果是你,我就不会这么无聊。我是被你下了蛊么,时长庚?”
“我……”时长庚才吐出一个字,就没有机会再说出话来,矜贵又看不起他的少爷往前两步,猛地将他的脑袋扣住,并用力吻了上来。
因太过紧张没控制住力道,柔软的唇肉被牙齿磕碰,迅速迸射血腥的香甜,时长庚却像是着了魔,探出舌尖去细细品尝。
舌头擦着唇珠,带来极大的痒意,哥舒望往前倾过身子,将时长庚给压在身下。鼻腔充斥着他刚沐浴后的馨香,过分甜蜜动人,正飞速蚕食时长庚本就不坚定的意志。
时长庚活了十九年,没有任何接吻经验,他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是被大胆的哥舒望抓起手放在了腰上,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隔着轻薄顺滑的睡衣,这截时时刻刻束缚在衬衣的腰肢,跟想象中的那般柔韧丰盈,温热得掌心都要烫穿了。
以往灵动聪慧的脑子像是一张白纸,几乎什么都想不起来,所有思绪都在哥舒望的腰上。时长庚的骨架偏大,常年干活的手宽厚有力,能轻松罩住他大半的腰部。
心中也泛起难以磨灭的悸动,他不会否认这是因哥舒望而起的,小少爷有着比舞者更赏心悦目的身段,以及黄莺般动听的歌喉,但是在别人面前,他不学无术,甚至还被抹黑成只会享乐的纨绔。
实际上,他并非如传闻那样的品行不端。
“你怎么没反应?太让人挫败了吧!”哥舒望厚着脸皮亲了一会,也仅仅是嘴对嘴渡气,他没想过居然有人纯情到连接吻都不会。看来这家伙对他是一点感情都没有了,生硬得跟蚌壳似的。
计划失败,他气呼呼丢下一句:“那你就睡吧,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时长庚一脸无辜看着他摔门离去,自己坐在床上,嘴唇还带着滚烫的余韵,心头酥麻麻的,急促的心率久久没有缓和过来。
他明确得知自己陷入类似于恋爱的症状。
得治。
可至于怎么治,似乎除了哥舒望之外,药石无医。
……
昨晚的插曲并没有影响到时长庚的日常生活,偶尔放松时会想起,很快的,他又投入专注的学习之中。
哥舒望也跟没事的人似的,继续吃吃喝喝,再跟追求者聊聊天,单方面把唐贺踹了之后,他依旧把时长庚当最好用的跑腿工具。
时间持续到了十二月份,天气转凉,人们几乎都外穿一件大衣。凉爽的气候适合睡觉,哥舒望常常一睡不起,直到十二点错过早八以及后续的课堂。
老师终于按捺不住,找了时长庚交谈,叫他务必叫醒哥舒望。
谁让他是舍友,就得肩负叫醒服务。
本没这个道理的,可耐不住道德绑架对时长庚的确有用。
只要多多留意一下,时长庚就会知道,经常给哥舒望谣言的家伙,就是被要求索赔画具的那个黄毛,他喜欢坐在后排另一边,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窥视着哥舒望,但大部分时长庚都坐在右手边,隔绝大半视线。
黄毛的针对并非没来由。
时长庚看似是地位卑贱的跑腿,实际上有哥舒望在,就没人敢对他动手,上次有个不知死活的宋少爷出手了,哥舒望就没再搭理过人家。
甚至哥舒望从不跟时长庚之外的人交好,难免让人猜忌嫉妒,认为时长庚是不是要挟了他。
这段时间,哥舒望都在想着怎么筹备计划,他专注于时长庚,显然忽略掉了方慕清,如果龙傲天没有被反派欺负,那主角受就没办法温柔安慰,从而失去许多交集。
可惜哥舒望不爱打打杀杀,他更热衷于滚床单,而非花费心机去做剧情。
被诬陷、被殴打,时长庚就跟铁打的一样无动于衷,留着盖过眉眼的长发,时而阴暗如藏在角落伺机而动的野犬,时而又流露茫然表情装无辜。
哥舒望想了想,龙傲天前期无依无靠,没有方慕清的帮助,也就只能靠自己了,如果搞砸他的学习和工作,肯定会很气急败坏。
他联系了下人,不断给时长庚的兼职工作制造麻烦,成效很快,以往起码十点多回来的他,早了两个小时不止,一回到宿舍就看到哥舒望坐在客厅看电影。
小少爷穿着淡紫色缎面睡袍,湿润的发梢搭在肩膀,领口随性敞开,给人一种高级又慵懒的松弛感。时长庚没能第一时间挪开目光,下一秒就跟哥舒望对视上了。
小少爷冲他一笑,拍了拍真皮沙发:“过来,陪我看恐怖片。”
宿舍里的家具大部分都是哥舒望带过来的,时长庚规矩的没有动用一分一毫,只有被他命令的时候,时长庚才会接触到。
尽管有几分不情愿。
他不会用,且不想产生依赖性。
正好有时间,陪哥舒望看电影也算适当性休息。
起初时长庚还算放松,后来,他就僵硬住了身子,面颊发烫看着电视机里白花花的两道身影。
这是……恐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