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七年八月瑞王夜晚堂平定南边战事,班师回朝。
“青儿!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夜晚堂提着大大小小不知都是什么的盒子,走进了沈府,沈家只有一位主人,十七岁的沈凝青。
三岁的时候一家被灭门,只留下他年幼一人,父亲与夜家父亲交好,收他为养子,九岁为父母平冤后,之后就没了消息一直在夜家待着,也不怎么出门,很少有见到。
这夜晚堂大他两岁,是夜家的二少爷,在沈家被人陷害的时候,夜父毅然决然的把年幼的沈凝青接到家里抚养,与夜晚堂一起学习一起教养。教他习字,教他武术,之后夜母觉得他该自立门户了,就让他回到自己的府邸。
府邸不大,就三个院子一个前厅,好在他也没什么朋友,只有司徒家的二少爷司徒翼同他交好,但也不会留在府里住,院子在夜晚堂不在的时候,也就空了下来。
后来啊,旧皇退位,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夜晚堂是这位新皇幼时的伴读,关系很好,也给了沈凝青一大笔抚恤金,足够他下半辈子富足生活了。
夜晚堂就不一样了,七岁入军营,十三岁随父亲上战场,十五岁父亲受伤他临危受命带兵,打了个漂亮的胜仗,平了北方的兵乱,还为新皇开疆扩土。一回京,便封了个王爷,这次南方小国造反,他带兵用计,虽是险胜,但也给南边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回京后向皇上汇报了战况,又跟父母报了平安,就拿着他在南蛮之地买的小玩意儿来了沈府,找他的青儿。
沈凝青早就听说了他回京,叫小厮备上了好菜,又泡上了一壶茶,在前厅等着他,闻声,便来到前院,看着他左手缠着绷带,急忙想接下他手里大大小小的盒子,却被他躲过去了,“青儿别拿,这个线细,勒手,我拿着。”
他这一仗,足足打了半年之久,他们,已经半年没有相见了。战况紧急,没空书信联系,青儿给他寄了几封信,他没来得及回,后来,人家也不寄了。
他笑嘻嘻地看着眼前的人,一袭青衫,唇红齿白,眉目如画,好生的一个男子,偏偏生了一双姑娘的眼睛,头发随意的散着,脸有些不正常的苍白,似是很憔悴,脸上藏不住的笑意。
“勒手你就放下,会有下人来拿的,跟我进去,我看看你的手。”
沈凝青引着他往内院走。夜晚堂把东西全都拎在了右手,缠着绷带的左手还隐隐透出一丝血迹,他用这只手,拉上了沈凝青的手,沈凝青一愣,刚要挣开,夜晚堂就哎呦一声:“诶呦诶呦我的好青儿你可轻点,疼着呢。”
“疼吧,你就活该疼,疼就下回注意点。”说着还轻轻捏了他一下,得偿所愿的听到夜晚堂又是哎呦的一声,才没再乱动,夜晚堂就得寸进尺,拉着他那写诗作画的手。
二人一路无话,就怎么静静的走着,从前院走到内院,进了卧房。
“你去床上躺着,我看看你的伤。”沈凝青取来了准备好的医药箱。“你自己包扎的我不放心,我给你看看,能不能不留下疤。”
夜晚堂没有躺下,只是非常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了沈凝青的床上:“就看个手上的小刀口子,还得躺着,本王有那么娇气吗?”
沈凝青拿着药箱白了他一眼,“怎么,你腹部和腿上的伤就不是伤了?”把药箱往床头一放,“是你自己躺还是我给你捆床上?”
他医术高超,一眼就看出来了他身上的伤。
“这伤可没法说出去,不然我这个王爷可太没面子了。”夜晚堂调笑着捏了捏他的脸。
看到沈凝青本笑着的脸已经垮了下来,便也不再和他扯皮,脱了上衣外裤,只留下内衣躺在床上,笑嘻嘻的看着他。“里衣自己脱,还等着我给你脱吗?”夜晚堂没动,只把左手伸到他面前,“青儿先看看我的手,留下疤丑了青儿不拉我手了怎么办?”
沈凝青没理他的手,直接自己上手一把扯开他的里衣,看着他腹部也缠着一圈圈的纱布,还往外渗着血。脸色发青的说道:“你是傻子吗!这绷带这样绑着多容易感染啊!你不要命了吗?你军队里没有军医了吗,没有我给你调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