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尔盖听了格桑的话立刻踩了刹车,然而车子仍在不受控制地前进,所幸他们离那些烂钉子还有一段距离。
谢尔盖猛打方向盘,红色的车子向着左车道开去。
刹车失灵不会是要人命的毛病,况且他们周围都是开阔的缓冲区,这种情况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没什么可怕的。谢尔盖保持着镇定,他将车子减速,又配合着车速尝试拉动手刹。
格桑紧盯着前方,他的声音有些哑:“刹车失灵了?”
“嗯,但我可以控制的,这样比踩钉子好,相信我。”
车上一下子静下来,尤安拿出手机开始尝试拨打电话寻求帮助,奥莉维娅扶着布兰妮坐好,而安德鲁,安德鲁的脸色难看得要命。
这辆价值不菲的车新的不能再新了,如若不是他运气烂得该死,恰恰好买到了一辆质量不合格的牌子货,又恰恰好坏在一条荒凉的道上,那么,这大概就是伊莱做的手脚无疑了。
“该死的卑鄙的……”安德鲁喃喃自语。
“该死!”
谢尔盖下意识地大声咒骂,他的反应快极了,车子在他的操控下又歪歪扭扭冲向了右车道。
坐在后排的人身子控制不住地向一侧歪斜,然而他们都惊愕地看向了左前方,看向了那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见鬼的人,那个跌跌撞撞拦在他们车前,险些被他们撞飞的冒失鬼。
扎满钉子的轮胎泄了气,他们只好下车。
那个不要命的家伙看上去很年轻,他的皮肤是久不见天日的苍白,头发也是白金色,他瘦弱得好像能被阳光轻易穿透。
格桑尝试着和他交流,但他始终畏畏缩缩地垂着头,不知是畏光还是羞于见人。他身上的白色衣裤松松垮垮的,露出的手脚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淤紫伤痕。
“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或许你需要帮助?”格桑的声音很温柔。
但他仍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空气里,直到安德鲁不耐烦地说不管他了要走,他才怯怯地抬起头。
作为还未长大的少年,他有着雌雄莫辨的秀丽面容,他脸上最显眼的是那双大眼睛,通透的绿色像极了堪培拉最有名的那个波光粼粼的翠湖。
他的脖颈都布满了掐痕,他支起纤细的脖子,好像很久没开口说话了似的,他吐字怪异,缓慢嗫嚅道:“救……救……我。”
“杀,我……他们……”
格桑的表情严肃起来,他几乎是立刻想起了车载广播里说的那起连环杀人案,也想起了那名失踪的男孩。
“你是奎兰是吗?”
“奎,兰……我是。”他激动起来,重复道:“奎兰,我,名字。”
这下事情弄清楚了,没了车子的他们在荒凉的公路上遇上了一个被变态杀人犯追杀的小可怜。
奥莉维娅紧张地舔了舔唇,“还有比这更糟的情况吗?我从没想到我们能遇上电影里的情节。”
“这下好了,我们成了那些低俗R级片的主角了。”她捏着啤酒罐开玩笑道。
尤安晃了晃手机,他的表情凝重:“我想,还是有的,我的手机没信号了,你们呢?”
“操他daddy的,我的也是。”
奥莉维娅吸饱了冷风,开始不停地打嗝,布兰妮还没缓过劲来,她愣愣地坐在奥莉维娅的靴子上,身体随着奥莉维娅的动作而抖动。
“好了,伙计们,别太担心,至少真理还掌握在我们手里。”安德鲁喊蹲在车旁察看的谢尔盖取来了车里的两把手枪。
安德鲁握紧了手里的枪,他有些神经质的紧张,但并不完全绝望,他对枪支很有研究,有一段时间他痴迷于各种枪械,再加上他从小学习自由搏击,与人交手他并不会吃亏。
另一把枪在谢尔盖手上,他是这里最懂枪的人。
奎兰看见枪就开始颤抖,没等他们再向奎兰问出点什么,就听见了一阵由远及近的汽车引擎轰鸣声。
一辆破旧的货车正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