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些花,不止能酿酒,还能卖出去,她们又拖欠山上那个道士恩人好多银钱,这回可以还钱了。
南芝淡笑着走近,这儿的花与冥途上的无异,这儿的土更是漆黑幽暗,一眼过去,黑布棚子下的,更像是一段小冥途。
“是南山寺的道士给你们的种子?”她问。
安宁思索了下,摇头:“我不知道,有记事以来,这儿就有花了,只是这花很难活,我还是第一次见这般多的月枝花。”
顿了下,她忙又补充:“应该是的,我们到南山寺只找张爷爷。”
再往下问去,她也只知道这花稀罕,是要给她娘治病之用。
……
待二人离开这处小屋,南芝问东方潜:“你都同她沟通了什么?”
“她不是外地人。”东方潜眸色轻松,看向前方,缓慢开口,“本地人,夫家还是有钱有势的一个大人物。”
“谁?”
他靠近南芝,贴近她的耳边,小声:“官学院长,马玉泉。”
南芝有些吃惊,她不禁想到那个凉亭上同“爱妻”对弈的老儒生,不禁摇头:“大人确定?可是院长之妻前年才离世。”
“你怎知他只有一任妻子。”他语气幽幽,“他在回怀南任教前的事,你又了解多少?”
院长在怀南县颇有威严,他不止学问好,待人亲近,更是爱妻如命。当年,他为了生病的爱妻,都差点辞去这大好前程。
如今说他爱妻是假,南芝也不敢轻下定论。
“回去吧,先查查,你看,这马家也未必都是好人。”
“马院长是有名的爱妻之人,你是说他是个伪君子?”南芝笑着反问。
他只是笑笑:“你说的,我可没说。”
回到县衙已临近正午,南芝看着他那堆积如山的公文,也觉头大。
“大人,你这……”
“一些小事。”他轻笑着开口。
“那大人你……努力。”南芝说着便要逃跑,“我去监视段从星去!”
却被他拦住,他抬手从桌上拿起一个小木盒,微笑着放到她手中。
南芝打开一看,里头赫然是一块成色斐然的翡翠玉镯,通体泛着淡紫幽光,澄净如琉璃。
“大人这是何意?”南芝不解。
“工钱。”东方潜仰头靠坐在躺椅上,指了指桌上的公文,道,“本官这个镯子,比马有金那几箱加起来都值钱。”
“幼稚。”话虽如此,南芝却是没法拒绝金钱的魅力,她认命从最上方抽出一份公文。
“大人,是刘大人问你安好。”
“我很好,下一个。”
南芝翻开第二本,看清上方署名,南芝眼前一亮。
细细看过请柬内容后,她喜道:“大人,是马院长的关切。”
十七日晚官学文人聚会,想请县令大人坐镇,看看怀南官学学子文化水平。
旁边还附赠有精美的邀请函。
“十七。”半撑着睡眼,靠在躺椅上,幽幽开口,“今夜啊,拒了吧。”
“大人,是马院长。”南芝小声提醒。
“牛院长也没用,本官不参加夜宴。”
知他睡意上来,说什么也没用。也清楚他如今这幅样子也是因为神魂不稳,南芝也没过于苛求,她小心将邀请函放在这边,这才又拿起下一份细看。
正当南芝想着隔壁县城荔枝与他们怀南有何联系,段从星突然走进来,看到南芝。
他小心翼翼瞥了眼一旁看着已睡着的主子,再看看南芝。
段从星赶紧退出去,边关门,他还小声嘀咕:“南芝可真勤奋,这些公文主子让易子实都已经处理完毕,她这都还要看一遍。”
这段话自然全部落入南芝耳中,南芝回身看了眼呼吸匀称的某人,再看那精细的小匣子。
她不禁轻笑出声。
。
公文无需再看,南芝索性去找有关院长的资料。
院长早年在外间求学,有秀才功名,后在隔壁州县任教,十几年前才回到怀南县。
因马家对官学建设的财力支援,他也顺理成章进了官学任教。因为自身实力雄厚,他升的很快,很快到了副院长职位。
若非他的妻儿生病,恐怕他能早三年当上院长。
对于院长的描述少之又少,想着要了解具体,还是得从当年之事入手。
南芝当即有了人选,她捧着资料走进三人躲懒打牌的部房。果然,段从星与林远都在呢。
只说是有个大案子,两人当即站起身,表现出十足的兴趣。
她让段从星去马院长当年任教的地方,问有没有一个消失的酿酒作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