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这里的老板现在是你,对不对?”
周清予开的很慢,不像是赛车,倒像是欣赏风景,他狡黠的一笑,“嗯,我这辈子唯一的心动就在这里。”
今晚的月光柔的像绸,给这黑夜渡了一层光。山林间寂静无声,恍若天地只剩此刻,只有彼此。
当年邱大鹏不仅引荐过乔毅,还引荐过江宗崎。江宗崎有点公安的背景,是个彻头彻尾无原则无底线的渣,除了面上,没人私下跟他有交情,他走□□。一次极限赛,输给了周清予。后来从邱大鹏那里知道了乔毅,便组了个新局。
盘子一拉,金额50万。
那时候乔毅和周清予刚在一起,他不是很情愿让乔毅见这个人渣。但邱大鹏为了钱,从中斡旋,最终乔毅还是参加了比赛。
没有什么正规赛的规矩,车子随便挑,六道弯,过弯两圈,谁快,谁赢。
周清予顶着艳阳,满身的汗,拿着望远镜坐在看台上,恨不得跳进去。在国外看拉力赛的时候也没激动成这样。宋时运跟一旁的沈睿知调侃他,第一次跟男人谈恋爱,难免生疏。
他没心情理会,真是满心满眼的盯着赛道上那辆蓝白相间的赛车,比自己下场还激动,心脏就在嗓子眼里跳,手心的汗拿望远镜都打滑。
下了注,怕输?宋时运把冰可乐一口气灌下去半瓶,“清予,20万,两把牌而已,你至于吗?”
是啊,至于吗?
午后的一阵凉风,吹散了心头的燥热。周清予手里的望远镜哐当掉在了地上,沈睿知和宋时运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只听周清予笑了起来,爽朗又放肆。“赢了!”
日头开始西斜,缃色的光感自上而下,洒在乔毅身上,那时的他冷静中带着一丝稚气,跟道贺的工作人员招呼好,他转身逆着光望向了看台。
其实离得很远,但周清予就是看见了,那烙进心坎里的一笑。
也许那一刻时间静止了。
直到后来乔毅离开,周清予才明白,那是心动的感觉。但他后悔了,因为这次比赛,乔毅暴露在了江宗崎面前。
江宗崎是知道乔毅跟周清予的关系的,但在他的认知里,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谈条件的。
赛后的第二天,江宗崎就让邱大鹏以车辆受损不明为理由约乔毅去了一处修车厂。二楼办公室里,江宗崎已经急不可耐,话都不好好说了。把装钱的纸袋往桌子上一扔,开门见山。
乔毅拿起纸袋往里一看,目测五万。“挺看得起我,我不值这么多钱,去找物有所值的吧。”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江宗崎,眼神里透着恶心。
袋子原封不动的被仍回了桌上,这儿,多呆一会都脏了呼吸道。
但江宗崎不管恶心还是不情愿,直接上手,摁着他的肩膀就想往沙发上扔,“多少你说了算,怎么上老子说了算。”
乔毅挣扎,撞反了桌子上的电脑,水杯。
“你给周清予上,他给你多少钱?啊,我双倍。”江宗崎说话的声音开始发颤,跟个恶心的树懒一样,留着口水四处乱亲,腾出的一只手开始撕扯他的裤子,“这腰可真细啊,娘的,给老子叫好听一点。”
一张肥头大耳的脸尽在直尺,乔毅真的要吐了。他用力的踹旁边的办公桌,藏在下面的电线露了出来,瞅准机会把江宗崎掀翻在地,电光火石间,薅过电线,从背后套上脖子绑在了茶几腿上。
但乔毅没逃出去。
外面的人听到江宗崎叫喊,踹门就进来了,一看这场景,二话不说,一人一脚,把乔毅踹的吐了血。
其中一人去扶江宗崎,乔毅咬牙忍痛使上了吃奶的劲,抱住另一人小腿,一掀,捂着胃口就往外跑。这人直直往后倒去,后脑勺磕在了办公桌上,发出一声响亮的哀嚎。
毫无疑问,又没跑掉,被反应后两人架着胳膊摁在了地上。
“要么让我死在这,不然你试试?”从胃里泛起的血腥味顶着鼻腔,左脸蹭破了也在流血,双腿被踢的仍在抖,“我了无牵挂一个人,早晚有一天是你的忌日。”他啐掉一口血水,笑出了声。
江宗崎捡起水杯,冲着头就砸了下去。
顿时脑子嗡嗡一片,滚热的液体顺着额角冒了出来。
“你TM把自己当爷?你以为周清予会在乎啊,那50万里,有20万是他下的。”说着,江宗崎笑了起来,很突兀,“他花钱给自己买个门面,你还当真了?哈哈哈......跟个姑娘似的,活该被人操。”
两个小弟听到这污言秽语也高兴的笑起来。没被摔的那个小弟就低头在江宗崎耳边嘀咕了几句。
接着,他被绑住双腿双手,拖着下了楼。
已是秋季,天气转凉。接自来水洗车的大喷头开到最大,直接往乔毅身上冲,水压冲的他只咳嗽,水从身上流下来就是殷红色。他吼什么没人听见,那三人正在对着这场景品头论足。
邱大鹏没敢走,一直猫在不远处,两个多小时了都没见人出来这才心惊胆战的拨了周清予的电话。
乔毅再醒来时人在医院,身上挫伤淤青无数,小腿轻微骨折,急性胃出血,高烧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