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砚!” 他一边朝空洞洞的黑夜喊道,一边继续往前走。
“沈西砚!”
“沈西砚!”
……
这一带民风淳朴,应该不至于有什么歹徒,难道是摔到边上的田地里了?柏屿举着手机的探照灯一路往前走。
“教练,教练。” 不远处传来沈西砚微弱的声音。
柏屿循着那声音飞奔过去,跑近才发现沈西砚躺在地上,身上压着自己的摩托车。
柏屿赶紧推开摩托车,然后把沈西砚架在自己肩膀上让他站起来,“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他的脸上没有伤痕,只是沾了一些地上的泥巴,那身耀眼的西装此刻皱巴巴的,也沾了不少泥灰。柏屿又检查了他的双手,还好只是磨破了点皮。
“我没事,刚才有只野猫突然从前面窜出来,我吓了一跳,猛地刹车就翻下去了。车子倒在了我身上,明明不是很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爬不起来。” 沈西砚解释道。
“脚有没有受伤?试试看能不能走。”
沈西砚这才感到膝盖隐隐发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灼烧着皮肤,走起路来明显有些不适。
柏屿蹲下来,往上撩起他的裤管,右腿膝盖磨破了一大块,还流着血。
“我带你去医院,膝盖伤的比较严重,怎么着也要包扎一下。” 柏屿说着,从摩托车的箱子里拿出一团棉花和纱布,“先用这个简单处理一下。”
沈西砚一脸歉意:“对不起教练,都是我不好,非得学车,人菜瘾大,现在给你填麻烦。”
“人没事就好。” 柏屿摸了摸他的头发,“你还能爬上车子吗?”
沈西砚点点头。
“算了,你就侧着坐吧,会舒服一点。我把你抱上去。”
“我自己可以的……” 沈西砚还没说完,柏屿已经搂住他的腰,一把把他放在摩托车上。
“把我抓的紧一点,别掉下去。”
沈西砚还在想抓哪里比较好,柏屿已经拉着他的手扣在自己腰上,“抱紧一点,另一只手搭我的肩,这样比较牢固。我会开得稍微快一点,你要是不舒服跟我说。”
沈西砚这会儿索性不再装了,把头一歪,靠在柏屿坚实宽大的后背,“谢谢你,教练。”
十五分钟后柏屿把他带到了一间还在营业的乡间诊所,诊所里面没什么人,只有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在一个办公桌后面看报纸。看见有人进来,慢悠悠地从办公桌后面迎了出来。
柏屿跟他说明了情况,医生做了一些常规检查,“没什么大碍,膝盖做个简单的消毒止血就行。”
“会不会很痛啊?” 柏屿问,他下意识觉得温室里的玫瑰花肯定吃不了一点点苦和痛。
医生看了他一眼,嘀咕道:“大老爷们儿还怕痛哦。碘伏比较温和,但抹上去还是会有一点点刺激感的,稍微忍一忍啦。”
柏屿在沈西砚边上坐下来,说:“明天你再去大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吧。”
沈西砚点点头,他更关心另一件事,“我现在是不是看着很狼狈啊?”
柏屿笑了出来,他倒是挺注意形象。他从边上的桌子上抽了一张湿纸巾,朝沈西砚凑过去。
沈西砚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你……”
柏屿勾勾手指头,“脸上有点灰,我帮你擦掉,擦掉就不狼狈了。”
沈西砚把脸凑过去,两颊又悄悄浮起了浅浅的红晕。
柏屿仔细地揩去沈西砚脸上的泥灰,他现在才注意到这小孩儿的脸原来那么小,只比巴掌大一点,皮肤像瓷器一样干净莹润,睫毛又长又密,眼眸是浅浅的琥铂色,透露着天真和单纯,鼻子和嘴巴都很秀气,比大部分女生还要精致一些。
“下次还敢骑摩托车吗?”
“我已经学会了…这次摔倒完全是一个意外…”
柏屿叮嘱:“先多多练习,不要轻易上路。路上车太多了,路况又不好,开得不熟练的话,很容易出事故。”
沈西砚乖乖点头。除了破皮出血的膝盖,其实屁股大概率也有淤青,现在正隐隐发痛,但他不敢多说,怕自己显得太柔软、不堪一击,怕因此被人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