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雨一走,同学们就往蓝天欢围过来。
蓝天欢也傻眼了,嘴角抽搐道:“这高平……又出人意料,又出人意料的……”
李雪道:“还以为他进教室是来收拾我们的,结果他只是走来走去的看,看完了发几句狠话就跑了。”
薛玲叹气道:“我也这么想,我还想着说不在小雨老师课上闹起来就好,不然平白无故连累她,结果确实是算不上连累,高平直接就朝温小雨出战了,吓我一跳。”
“就是,我还以为以温小雨的背景,高平怎么也该给点面子,不在她的课上收拾我们,可他竟然连温小雨都骂。”李萧道。
蓝天欢道:“不说背景不背景的,就说温小雨好歹是个老师,高平既是领导又是同事,好歹也该给她留点面子呀。他这么不体面,传出去自己也丢脸呀,领导欺负一个啥都没干的新人。”
“对啊,他不害臊吗?”姚聪一脸不服,“今天温小雨讲课的内容确实没出什么差错,其实还是挺好的,我当时都替她松了口气,想着她应该不会在高平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了,可谁知道……”
蓝天欢道:“领导就是这样的,知道拿捏不了我们这些刺头,就去为难老师。”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聊得火热,贺淮先冷不丁来了一句:“当时就不该和高平计较的,现在我们自己被他盯上不说,还连累小雨老师。”
一阵好大的风从窗户钻进来,呼呼地吹走了喧嚣,只留下一片异常的宁静。
姚聪睁大了眼睛,好半天才喘上来一口气:“你说什么……”
“咳、咳……”安凤清了清嗓子,遗憾地摇摇头:“唉……我还想着,高平来的话,咱们就和他对着干,僵持不下,课也不听了,毁坏一下温小雨的课堂,报复报复她呢。”
姚聪闭了闭嘴,回答安凤:“那这么说,你也算如愿了。”
安凤别过脸:“那、那也没有,我后来觉得这样不光明,本小姐复仇也要亲自动手,从不假手他人,哼。”
“其实我刚开始也是这么想的,”李雪道,“后来想着算了,这场战争我们和高平打就是了,顶多再叫上几个文科班,要是再把老师加进来,也太混乱了。”
周行润靠在桌子上默默地听着,补充了一句:“人算不如天算,有些事我们控制不了。”
贺淮先感受到气氛的变化,悄悄低下头,眸光暗了几分。
陶梦杰大声道:“大家也聊了好一会儿了,快去操场了哦,待会儿做操要是迟到了,还不知道要怎么被为难呢。”
“唉,快走快走,高平肯定等着呢!”
“只有两分钟了!”
“学生会要记名字了!”
“来不及去买面包了,只有回来的时候抢了。”
大家叫苦连天地散开,各自揣上一些小笔记和小资料出门了。
“我不去!”姚聪手一揣,赌气道,“班长,我要请假!”
陶梦杰拉着她的手:“好,我给你请假,你好好消消气。”
姚聪听她打趣,绽开笑颜:“讨厌得很!不许笑我!”
“好好好,我先走了!”陶梦杰拿起一本巴掌大的古诗文必背,跳起来跟她挥手再见,转身跑下楼。
姚聪揣着手,踱着步也出了门。
667班出门左转就是楼梯,楼梯旁有一小段扶手,可以靠在这里往下望。
毓秀楼的走廊是内廊,不同于白水一中的任何一幢教学楼的开阔,没有连廊,也没有外廊式走廊明亮的阳台,阳光唯一的通道就是玻璃窗,所以这里的灯,不管是走廊还是教室,都很亮很亮。
所幸四楼是文理两个尖子班所在的楼层,并没有那么昏暗,哪怕是在六七点的早晨或傍晚,这里都能享受到照射进毓秀楼的第一缕和收回的最后一缕阳光。
这仰赖于走廊左右尽头各站着的两层楼高的大窗户,自三楼拔地而起,向上走,欧式的玻璃窗直捅到毓琇楼的楼顶。
白水市一年四季明媚干净的阳光就是从这里欣然进场,没有任何阻碍地贯穿,让四楼的每一个角落都熠熠闪光。
阳光若是似水晴,整个走廊像是汉白玉装饰的宫殿。若是阳光似火烈,会像镀了金的庙宇一般富丽堂皇。光稍暗的时候,透过每个教室窗格洒落走廊,配上斜影摇晃的绿树梢,就像一卷光影错落的胶卷。
此时此刻,阳光正好,姚聪站在这扇巨型落地窗前,清风和阳光肆意拂过,太阳仿佛就在头顶上。
姚聪记得贺淮先站在这里说过,能这般比肩太阳光辉,全都仰仗于四楼的实力,这就是尖子生的特权。
说这话时候,她眼中满是羡慕和征服欲。
自信、张扬,姚聪以为那就是全部的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