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菁眨眼功夫就变了张脸,笑盈盈的、一点没有刚才害怕的样子,要不是脸上的泪痕还清晰可见,真让人怀疑审讯室的一切也是一场梦。
她毫不顾及门口的监控摄像头,惬意地躺在简易床上,自我满意道:“演技又进步了,我要不改行算了,娱乐圈帅哥更多。”
第二天,检查结果还没出来,释放佘菁的指令先到了。
昨夜审讯佘菁的男警反应最剧烈,一巴掌将文件拍在桌上:“领导,结果快要出来了,能不能再多压一个小时。”
派出所所长也没了脾气,指着文件上的一行大字读道:“即刻释放嫌疑人佘菁,括号,任何调查结果都不影响此文件的效力,括回。吴州市公安局。”
文件都这么写了,所长也不好再拖延,催促手下放人:“放了放了,哎呀头疼,不知道什么背景,真是惹不起。这文件也不能早点来,省得我们熬大夜审,累死人。”
男警打开监所的门,愤愤地对佘菁说:“走吧。”
佘菁从窄小的铁门中出来,步伐仍是婀娜多姿,经过男警时故意错身擦过他的胸口,挑衅般地吐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男警心里憋着气,不拿正眼瞧她。
正当此时,前方走来一个民警,手上拿着一份a4纸,佘菁见了突然转过头,对男警说:“别气了~我们的酒什么都没放。”
迎面而来的民警不知原委,目不斜视地路过佘菁将纸递给男警:“给,张队。”
果然是竹酒的检验检查报告,他直接翻到最后的结论页,明晃晃写着:食品样品检测无异常。
张平原不敢置信,抬头再看,佘菁已经扭出派出所。
门外阳光过于刺眼,佘菁的瞳孔忍不住收缩成线。
“嘟——”路边有辆粉色跑车正鸣笛。
佘菁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车即刻闪起转向灯,在一记炸耳的轰鸣声中上了路。
另一头,被孟季安揣回公寓的形玉,刚刚出发去学校上进修班的最后一堂课。走到小区门口,才想起昨晚一同去夜店的王宇。
他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给王宇拨过去,彩铃响了半分钟才接通。
电话那头很嘈杂,像是清晨的菜市场,充斥着鼎沸的人声。
“形玉!你在哪儿?我在派出所门口没看见你啊。”王宇讲话声音很大。
“我没进派出所。”
“什么?我听不清?喂?”
形玉果断把电话挂了,给王宇发了个微信:我去学校了,等你来了聊。
王宇环顾四周,全是昨晚在“醉”的客人。
他们大半夜喝醉了被抓来,刚醒就排着队挨个验尿,大多数人都吓得不轻,紧张得整夜没睡。一眼看去,各个眼袋下垂、胡子拉碴、两眼无神。
王宇从酒醒就没见过形玉,倒是包泽超他们几个混在人群里,丧得像落水的鸡仔。特别是和包泽超一起来的那个不认识的男生,不过一夜功夫,便两颊凹陷、印堂发黑、站立不稳,真像吸了不该吸的。
学校得知他们进了派出所,派了校办的老师过来了解情况,顺便接他们回去,等到学校已将近中午,形玉的课都上完了。
“形玉,你昨天怎么没被带走?”
形玉按照孟季安教他的说词,原样背了出来:“我去上厕所,看到警察进来,就从窗户溜走了。”
他不擅长说谎,就这么一句假话都说得他脸发烫,为了掩饰他还故意冷着脸,看起来就像对爬窗颇为不满。
好在王宇大大咧咧,也没有发现异样,直说形玉运气好。
“不过,这家店的竹酒确实古怪,也难怪会被警察盯上”,王宇不禁感叹,“我才喝了小半杯,就醉得猝不及防,还做梦了,那梦可太真实了,我醒来都分不清到底哪些情节是现实、哪些是梦。”
见形玉听得认真,王宇问:“你有没有喝醉?”
形玉想起昨晚分不清今无风和孟季安时,那一瞬的恍惚:“我也有一点醉了,还好喝得少。”
形玉上的这种短期进修班,没有毕业典礼,下午去教务处领了结业证就可以自行离校。
教务处的老师们发完了所有的证书,便进了素来有学校八卦中心之称的行政办公室。几个老师正小声抱怨:“一波刚平,一波又起,他们艺术学院怎么事儿这么多?”
“校长一发愁,倒霉的还是我们,下个学期要严格校纪,还要重新拟校规。”
“就是,快放假了搞这出,明摆着是要加班的节奏。”
“晚自习后不准外出,寝室门禁时间提前,这些还算能接受,可是学生谈恋爱必须跟辅导员报备,这什么逆天规定,写出来不被学生骂死?”
“以后的事再说吧,先应付过去眼前的事。一会儿派出所的人要过来,再找那几个学生挨个聊聊。”
一个女老师刚走进办公室,放下刚买的奶茶,有些不明白:“怎么都唉声叹气的?昨天那些酒吧的学生不是虚惊一场吗?”
“你上午不在不知道,经常抱包泽超大腿,想拉点投资的那个导演系男生出事了。”
“哪个?哦!是不是那个扎马尾的?”
“对,叫童游。他昨晚也去了,回来以后一直心不在焉,中午饭也没吃,就又被警察带走了。”
“他怎么了?”
那老师压低声音说:“有人告他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