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刺目的阳光和叽啾的鸟鸣声给唤醒,钟盈猛地坐了起来,她第一时间摸了摸随身携带的鸟羽。
什么都没摸到以后,呆滞地转向一旁的邻居。
她在思考是一棍子把自己敲晕,还是一棍子把黑历史的参与者敲晕。
救命!野生的咖啡后劲真大!
钟盈一直以为自己咖啡茶叶成瘾,已经有了耐性,即便在傍晚喝,也能一夜好觉到天明。
但明显昨天发生了滑铁卢。
勤劳的邻居已经完成了狩猎,看到她看过来时慢吞吞地扭过头。它身上还残留着比以往更加浓郁的血腥气,像一块冰凉的,生锈了的铁。
钟盈思考出了好多种捂嘴封口的办法,最后看到了邻居身上的伤口和它眼眸中越来越浓重的红血丝,什么都没做。
她伸出手,邻居配合地低下了头,于是钟盈担心地摸了摸它的眼角,“你一夜没睡?”
水怪眼中的光明灭闪烁。
它没有反驳。
夏天总是让人昏昏欲睡,钟盈打了个哈欠:“不然我们一起再睡个回笼觉?”
她还没来得及吃早饭,拉着邻居的尾巴打算重新躺下,但邻居严词拒绝了她。
它的尾巴像湿软的水蛇,灵活地从钟盈手中游走。
“走,继、续。”邻居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好叭好叭,我们继续出发。”钟盈掏出了指南针,认真地辨认方向。
邻居好像有一种很奇怪的紧绷感。
她举着快要没电的相机,对邻居说:“诶——表情别那么严肃,快来笑一个。”
……
这天早上,家里来了个特别的客人。
因为是暑假,所有的大孩子们都睡得七仰八躺,卢妮被饿醒了,她下了床,光着脚在家里踢踢沓沓,准备去冰箱里找一些隔夜的甜点当早餐。
外面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她差点没跳起来大吼“进贼了!”定睛一看是风尘仆仆,满脸疲惫的爸妈。
“咦,爸爸妈妈,你们回来了!”她蜷缩起脚指头,往他们身后张望,“小卢米呢?”
身后并没有那个臭小鬼。
她爸指了指她妈小心翼翼捧着的灰耗子,“这呢。”
“什么?你们花了几周时间去抓了只老鼠当我弟弟?!”卢妮浑身一震,感觉自己可能在做噩梦,她狠狠掐了胳膊一把。
坏了,不是梦。
“今天不该是愚人节吧?!”卢妮求证似地看向穿着睡衣,睡眼朦胧的二姐。
“不是。”二姐眯着眼睛,表情很差,“你大早上的嚷嚷什么呢?”
“看到那只老鼠了吗?”卢妮噼里啪啦地解释了前因后果,“那是咱们的新弟弟。”
快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瞬间睁大,她惊叹:“厉害了。”
凑到一起,她们远远地观察着那只老鼠。
“你看出点什么来了吗?”
“不,什么都没有。”
妈妈给灰耗子热上了牛奶,还灌进奶瓶,耐心地哄着它喝牛奶。而灰耗子看着不情不愿,拼命挣扎,在她手臂上留下了一道道抓痕。
卢妮觉得她爸妈怕不是疯了。
“既然爸妈回来了,是不是可以把小五给抱回来了?娜娜说他总是哭,以前还不会说话,现在哭着一个字,一个字地蹦着说要回家。”卢克看着眼前的一幕也皱了眉。
“还有,这只老鼠是怎么回事?!妈妈,它在伤害你!”
“这是卢米。它受……”
话音未落,哈士奇一下子窜了出来,把“小卢米”叼跑了。
“嘿!坏狗!快停下!”
哈士奇兴奋地在主人前面飞奔,以为在玩什么新游戏。栅栏有些松动,大门还没有锁,它很容易将它们撞得更破烂一些,呼哧呼哧地跳了出去。
“停下!”丈夫一只鞋子被甩飞,他急匆匆地追了上去。
隔壁的小孩从栅栏外钻了进来。
“卢妮!”他兴奋地满脸通红,“我们马上就能拥有一只能听懂人话的老鼠了!是不是可以用它表演钻火圈?”
清晨的时候,隔壁小孩刚好听到了警官和邻居家大人们的对话。
那一长串保密条款和注意事项里,没一句重点。
他很快就忘记了。
只记住了想要记住的。
小孩儿踌躇满志:“就像那些街头表演一样,底下全是欢呼和喝彩!”
“那真是小卢米?”
“当然,真的不能再真了,警官作证!”
卢妮气势汹汹:“走,我们追上去瞧瞧!”
熟悉小镇每一个角落,比猴子还灵活的他们,很快撵上了飞奔的哈士奇。
小卢米激动地朝姐姐们求救,终于狗嘴逃生,重获自由。
但……
“什么?钻火圈?!表演写字?!不不,我才不要呢!”它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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