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栢玉留在了砚庭别墅。
司徒璟按着他在沙发上吻了许久,低沉沙哑地问他,想要什么样的前戏。
原来是该死的胜负欲。
栢玉在心底抽了自己两巴掌,都怪今天在海洋馆谈论前戏,要不然自己早就惬意地躺在出租屋里睡觉了。
要说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那就是平时一丝不苟,精致高雅的总裁,今天没有刮胡子。
在栢玉被司徒璟咬住后颈,退化萎缩的腺体再次被注满冷杉信息素后,男人埋在他的颈窝粗重喘息,或是知道胡渣扎人,刻意在他身上摩挲,胡渣如小刺刮着他的皮肤。
栢玉趴在沙发上轻微战栗,“不要这样。”
司徒璟并未挪动半分,在上方嗅着栢玉身上的气息,恶劣地下口啃咬,等意兴散尽才松开他。
压迫感顿时消失,栢玉的身上多了一方毛毯。
暖黄色的灯光照着地板上散落的衣物,栢玉枕着手臂趴在沙发上,盯着浴室磨砂玻璃上男人的高大背影发愣。
过了一会,栢玉穿上浴袍走到浴室门前,里面水声哗啦作响,他轻轻敲了一下门。
浴室内,传来不冷不热的问话,“怎么了?”
“我给你洁面吧,就当给你赔礼道歉。”
司徒璟打开门,水珠从他宽阔的胸膛一路往腹肌滑落,“你会吗?”
栢玉见他没围浴巾,别开脸,“我在理发店里打过工,放心吧。”
“不要到时候给我刮几道口子在脸上,恩将仇报,周一我还有一个跨国会议。”
“不会的。”
司徒璟一直不回答,栢玉窘迫又扭捏地抬头看他,“可以吗?”
“虽然不知道你的水平如何,但是看在你积极主动讨好金主的份上,给你一次机会。”
“……”
栢玉在浴缸里放上温水,点燃了香薰蜡烛放在旁边,让司徒璟躺进去,头靠在冲水台上。
司徒璟盯着栢玉将泡沫打在手上,手法轻柔地抹在自己脸上,用刮胡刀认真细致地刮去泡沫和胡渣,没划出口子,像是真的学过。这才终于放下心,闭上眼睛。
泡沫刮出细微的沙沙声,栢玉轻微的吐息吹在司徒璟的脸上,再也没有别的声响。
司徒璟问:“你到底都做过什么工作?”
“做过许多吧,为了生计。民宿帮工,餐馆洗碗,理发店洗头、家教、摇奶茶、代驾开车、酒吧驻唱、写歌填词、代写论文、送外卖等等,这些工作都很需要勤快能干的beta,我们不受信息素影响,不会因为易感期或者情热期请假。”
“你这样的适应性,放在末世也很难饿死。”
“我就当你在夸我了。”
刮完最后一道泡沫,栢玉把剃须刀放进水池,用毛巾给司徒璟清洗擦拭脸颊,然后给他修眉。
司徒璟的眉形很正,有棱有角,只浅修了一下。
栢玉哼着小调拧干毛巾,擦洗他的眉眼,悄悄注视这个金字塔顶端的alpha,傲慢刻薄的国王。
就像描绘蓝翅豆娘美丽的翅膀、灯塔水母绸带般漂亮的触须那样,欣赏着在自己世界以外精美绝伦的生物。
司徒璟终将会把一个平凡普通的beta忘记,这只是他人生当中的一段小插曲,一个突兀的音符,但是栢玉大概率不会把司徒璟忘了。
也许将来,栢玉会指着电视机上的人对孙儿说,我认识这个S级alpha。
闭上眼睛的国王问:“偷窥我?”
“嗯?”
“我能感觉到你在看我,就像看灯塔水母时的样子。”
栢玉有一瞬被看穿的惊慌,“那你很厉害,我在数你的睫毛有多少根。”
“为什么?”
“等会儿,我会趁你睡着悄悄拔掉中间部分的睫毛,让你周一没法去开会。然后在二手交易市场挂上‘司徒家族掌门人的睫毛’竞价拍卖,应该有人要的吧?”
司徒璟淡淡笑了一下。
栢玉也笑,他和司徒璟好像也不是完全不熟悉,至少两人到了可以浅开玩笑的程度。
“你长得很帅,笑起来很好看,为什么不经常笑?”
司徒璟睁开眼看着栢玉,恢复到那副深不可测的样子。
“因为笑会让人觉得你友善,而友善意味着好接近。当你有钱、权利地位或者其他稀缺资源的时候,随便向别人展露善意会变成一种危险的行为。人们发现你的善良就会得寸进尺,毫无节制地索取,甚至掠夺你拥有的,把你置于死地。”
栢玉把毛巾搭在浴缸上,“所以我说你是外表浑身带刺的海胆,生人勿近,捉摸不透,但是内心却很聪明,富足。”
司徒璟问:“如果海洋里没有海胆,你会用什么形容我?”
栢玉想了想,凑近他,“你真的打算听吗?”
“说。”
“嘶~”栢玉在司徒璟耳边模仿蛇吐信子的声音,“海蛇,很厉害的那种。”
司徒璟轻笑了下,“你在说我冷酷无情,手段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