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开年以来,大小事情不断。
因着宣武帝精神不济的缘故,今年的端午,便只在宫中设了简单的家宴。除了几位皇子公主外,仅邀了新近赐婚的宁家、裴家和永昌伯宋家。
端午当日,宁焕父子早早便因政务被陛下宣进了宫,偏偏小世子在晨间突然发了高热,徐氏放心不下,就没能来赴宴。
明玉便只得独自进宫。
说来也是巧,在宫门口下马车时,恰好碰见裴家大姑娘和宋家五姑娘。
内侍官引着三位未来的王妃娘娘,一同进了宫。
三位皇子的的手足关系不那么亲近,连带着她们三个凑在一起,也是气氛异常。
带路的内侍官心里捏了把冷汗,脚下走得飞快,恨不得立马能到设宴的明镜台。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宋婉。
“公公可否慢些,听说宁二姐姐先前在西山猎场的时候,腿脚受了伤,也不知好全没有?”
宋婉一副人畜无害的小白花长相,说出来的话却是字字见血。不愧是能从永昌伯府那姬妾成群的后宅里,厮杀出来的女儿。
明玉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确认围猎那日的闺秀中并没有宋婉。
自己受伤的消息,还不知是怎样费尽心思打听出来的。
“劳宋家妹妹惦记,西山多虫蚁,只是一条无毒的小蛇而已,不妨事,早早便好了。”
宋婉却是主动亲近起来,挽起明玉的手就一同往前走着,“姐姐还是要多当心,那般危险的地方,咱们姑娘家还是少去为好。”
看起来当真是一副为明玉着想的样子。
假惺惺。
明玉如是想着,自然的放开对方的手,往前多走了几步,是不愿意与别人并排同行的意思。
那宋婉也是沉得住气,饶是被明玉这样下了面子,也没有一丝不悦的表情挂在脸上。
几人继续安安静静的往明镜台去。
她们来得早,席面上暂且还没什么人。明玉坐下后,反倒是方才一直未曾说话的裴舒然,走近递给明玉一白净瓷瓶。
“里面是我父亲调的消淤肿的药,西山的蛇类虽无毒,但是咬上一次便要肿许久,牙痕也难消,涂上这个好得快些。”
似是怕明玉不信,又低声道,“我之前去西山采药时也被咬过,这药确实管用。”
明玉没有不信的意思,因为她的确脚踝处现在还微微肿着,只是习惯了看不大出来,收下瓷瓶,跟裴舒然道了声谢谢。
裴舒然却说,
“西山那日我看见你一个人进猎场了。”
明玉一怔,“你……”
“你当时进去不久,秦王殿下便被送出来了,我想,应当是你先找到殿下的。”
裴舒然说这话时似乎是带着非常诚心的谢意,“放心,我不会把看到的说出去,送你药,也只是想略微表达一下谢意。”
裴舒然赐婚给了大皇子,站在这个角度来说,的确是有答谢自己的理由。
明玉看着坐回位置的裴舒然,她先前还以为陛下赐婚是在适婚的女眷中随意挑选的,可如今看来,难道裴家姑娘与大皇子本就有前缘?
正想到这里,皇后与几位高位妃嫔便入了明镜台,宣武帝随之也带着几位皇子一同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