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喜,偷欢,偏执。
草茎折断时独特的辛烈飘散开。周蓑云攀住简辽燃的手臂,借给他七分力量:“许老师睡着了,就不吵他了。”
简辽燃僵硬的躯体泛开热意,从接触到的那片皮肤开始燎烧。
两个人蹭着墙壁,缓慢转身,上楼。
摄像头拍不到的地方,周蓑云低声问:“来感觉了?”
以浪出名的简辽燃耳根子滋一声着了火,这句话像床笫交谈的呢哝,可是想歪的人有罪,因为问话的人并不是百分百在调情。
简辽燃靠住二楼墙,升高体温彻底打破躯体僵化,他捞回几口气还有理智,点头:“有感觉了,能动,谢谢了。”
许浚如拉开门,瞧见二人,来回看了两次,确定是简辽燃单方面出问题了,问:“又犯了?”
“我忘了提醒他们给你留灯了。”许浚如懊恼地拍脑袋,说:“能走不?我背你?”
“别费腰了。我没事。”简辽燃站直了走两步,走回自己房间门前。
许浚如回头看周蓑云,天真无邪,赠人玫瑰手留余香的好青年模样,夸道:“你这孩子靠谱。今晚这事你当没看见。”
周蓑云从善如流,露出标准八颗牙:“许老师,我压根就是瞎的。”
许浚如乐了:“有点东西。”
“睡不睡?明天还要录一天。”简辽燃看周蓑云:“你不用创作,啃老,人家还要比赛。”
“是是是,我回去睡觉,你戴着老花镜继续写歌,开场表演缺鼓手可以,缺你这个主唱,我们通告费都得扣光。”许浚如揶揄。
周蓑云:“老师们也要写歌表演?”
许浚如挤眉弄眼:“本来可以用以前的歌,不用版权费,直接改编曲就上,但是你们简老师不满意啊,非要在短时间内再折腾一首新的,说这样不算欺负新人。”
“我辈楷模。”周蓑云朝二人虚伪地竖大拇指,乖乖道了声晚安。
第二天周蓑云听见导演组过来找简辽燃和许浚如出去拍素材,姜随出去锻炼,难得安静便把词的基本框架先写好。
姜随回屋时招呼他去盘哨的地盘练歌,说:“我跑了几圈,有谱了,我把吉他和键盘都背上,去他那屋现写现编。”
进了小酒馆院子,盘哨在那儿抖手练功,见到两人乐得开花,着急道:“正等你们呢。”
盘哨把人领进侧边屋里,打开铁闸门,透出股旧纸皮的味道,拧开灯丝,献宝似的:“之前当仓库,昨晚连夜腾出来,把线路也给整出来了。”
周蓑云进去,夸:“好家伙。”
姜随挤进去,看着屋里的音箱还有麦克风,蹦起来:“哨爷,深藏不露啊。”
“这点存货都是旧的,没法跟城里的排练室比。”盘哨进屋,摸着地上贝斯,“凌晨野以前就在这儿排练,他走了,他爷走了,我才在这儿开酒馆。”
周蓑云:“念旧的人都比较吃亏。”
“可不是。”盘哨嘿一声,又听周蓑云说下去。
“亏吃多了,人就能开窍。”
盘哨又嘿一声:“你多大年纪就念旧,念你小学生课本的旧呢?”
周蓑云笑笑,像一抹不切实际的光,蒙着尘,盘哨脸一燥,给自己一嘴巴:“瞧我抖英刷多了,嘴又快又碎。”
“我今早上写了一版歌词,姜随你先看看。”周蓑云没跟盘哨较真,把一个速写本摊到marshall一款老式JCM800音箱上边。
姜随看了提了点意见,做了总结:“我觉得你立的点挺好,就按照这种调调来整。”
盘哨:“啥调调?”
姜随:“反调。”
盘哨哈哈笑了,摇头:“你俩主打一个旁门左道。”
姜随当场按照词写了一版曲,周蓑云抠细节,两人合计出一版完整的谱子。
“走一个。”周蓑云试了试调好的音箱和吉他音色,提议三个人先过一遍,听效果。
姜随坐到架子鼓那,揉揉肩,抻抻胳膊:“懂一点是一点,我打鼓。”
“开干!”盘哨背上贝斯,扫弦吼一声,跟清肚子里的陈年库存怨气似的。
练了半小时……
“姜随,你全乱了,你稳点行吗?”周蓑云压住气,停下手。
姜随:“是你快了。”
再练一小时……
“老哨,你赶火车啊,我刚踩的点是对的,又给你整乱了。”姜随砸槌。
盘哨瞪他:“你一个鼓手被贝斯带跑了?”
周蓑云:“从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