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喜欢顾晟枫了。”
昨天一闭眼就睡晕了过去,第二天睡醒时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我露在被子外面的脸是热的,但藏在被子里的身体却发冷。
我浑身乏力,艰难地伸出一只手,在床头柜里胡乱摸索一通,翻出来温度计,双眼直直盯着天花板,脑袋晕晕沉沉的。
墙壁白到刺眼,我刚忍不住闭上眼睛,腋窝里的温度计发出了“滴滴”的响声。我把温度计举到眼前,上面清清楚楚标明了38.6——昨天淋了那么久的雨,今天果不其然发烧了。
挣扎着从床上起身,我到客厅的医药箱里翻出来退烧药,刚要一股脑倒进嘴里,才想起来空腹不能吃药。无奈家里实在是没饭可吃,我只能直接从后院门闯进了魏天曜家。
魏天曜正好在客厅的餐桌前等待开饭,我硬撑着走进客厅,就近瘫倒在沙发上:“我发烧了得吃药,但是我家里没有吃的,能让我蹭口中午饭吗?”
我意识模糊之间听到魏天曜的大声惊呼:“妈!洛予晴发烧了,快来快来!”
我紧接着就感受到郭华阿姨的手背贴上了我的额头:“哎呦,怎么烧这么高!魏天曜你快去烧壶水,再去找点退烧药,我先去给洛洛下把面条吃上!”
面条被送进口中时,我愣愣坐在沙发上,才意识到从昨天中午吃过午饭后,我已经有十二个小时没有进食了。
虽然难受成这样,但是我并不想让爸爸妈妈知道。他们两个难得出去过二人世界,如果得知我生病肯定会提前结束旅程的,我不想他们因为担心而扰了兴致:“阿姨,可以别告诉我爸我妈吗?等他俩回家我就好了,我保证。”
郭华阿姨一向很宠着我,但听我这么说犹豫了一会儿:“那这几天你就来我们家吃饭,我来盯着你康复,如果不听话我肯定要告诉你妈妈。”
我想点头同意,但是我的脑袋只要一动就晕沉沉的,只能说出来:“谢谢阿姨理解!我绝对配合!”
郭华阿姨再伸手探探我的体温:“等会儿吃上药回家睡会儿吧,睡起来再量量体温。有事儿就过来找我们,晚上我让魏天曜给你送饭过去。”
我回家后,一觉又睡到下午五点,睡起来感觉身上出了汗,黏黏腻腻的,体温也降下来不少,但还是有些低烧。
晚上魏天曜来给我送饭,顺便好奇地问我什么情况:“你干啥了啊,好好在家待着怎么发烧了?”
我坐在餐桌前,盛了勺炖排骨的汤汁拌面条,身上还是没太有力气,轻飘飘地说:“昨天淋了会儿雨。”
魏天曜一脸看弱智的表情看着我:“你发什么神经啊?暴雨天出门淋雨?”
提到这我就来气,发不到顾晟枫身上的火干脆往魏天曜身上撒:“对啊,我就是发神经,从天晴一直等到暴雨,白白淋了一个小时,从天亮到天黑什么也没等到。”
魏天曜的语气又增添一分探索意味:“等?你等谁了?”
我没再接着魏天曜的话往下说,硬生生结束了话题:“行了行了,你回去吧,别等让我传染给你了。你别告诉叔叔阿姨我淋雨了啊,要是问起来就说是我空调温度开太低了吹成这样的。”
第二天假期结束开学,我已经退烧了,但是说话时带上了专属鼻音,明显到跟我交流过的人都要问一句:“你怎么感冒了?”
从顾晟枫进到教室开始,我和他之间没有任何交流,他不主动找我解释,我也不想多看他一眼,我们干脆就做着陌生人。
我不信我和别人说话时他听不见我的重鼻音,他那么聪明的脑子,一转就能知道我是因为他才感冒的。
这个早自习正好用来换位,恰逢位置大洗牌,有人想搬着自己的桌子走,有人嫌麻烦只想搬书走。高奕放了个座位表就回办公室了,没有班主任的约束,教室里一时间乱糟糟的。
让林夏把我和顾晟枫调开,她也是真不客气。我的新位置在教室南边第二列的第二排,顾晟枫则是在教室北边第三列的倒数第三排,是怎么轮换都相隔甚远的关系。
我只在起身背书包时和顾晟枫有一个眼神交换,以往他满含笑意的眼中,如今我却看不到任何情绪。被如此陌生的眼神刺伤,我心里一阵钝痛,急忙低下眼,推着桌子前往我的新位置。
反倒是林夏把自己安排到和我相隔一条走廊的同桌位置,她带着几分得意对我说:“早就想这么干了,高奕竟然没干涉咱俩坐一块儿!”
嗓子有点儿干,我没说话,只对着林夏笑,还冲她比了个爱心。教室里明明嘈杂一片,我此时却清楚听到独属于阮筱清的声音:“哇塞,顾晟枫,我们离得好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