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臣扬打来电话时,庄葭弥正一个人在茶水间放空。
茶水间的空调温度开的有点低,她给自己泡了一杯温热的咖啡,在浅浅的喝了一口后,就看到桌子上手机的来电人姓名了。
说实话,她现在看到宋臣扬的来电后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心里最后的怨气也只是来自于他选了别人的不甘罢了。
等铃声响了几下后,她按下了通话键心平气和道:“喂,有事?”
宋臣扬略微压低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葭弥,我知道你现在可能在生我的气,我也知道非常对不起你,但能不能先放放,我有一件急事求你,希望你能答应。”
庄葭弥背靠着柜子,轻抿了一口手中的咖啡:“什么事?”
“你不是最近定了一件橘色礼服吗?能,让给我吗?”宋臣扬知道自己的这个请求有点过分,还是咬牙说了出来。
此刻他站在二楼的另一头,从他的方向看过去,二楼另一边店长正在笑着和许茵聊天,许茵看到他的视线扫过来后,对他露出了笑容。
“橘色礼服?”庄葭弥想起来了,是她上周和庄云菲逛街时定下的,当时姐姐还夸她穿那件礼服超有女人味,当即给她付了钱订下了,但宋臣扬此刻却要她让出来,于是好奇问道,“你要送谁?”
宋臣扬不想说许茵的名字,只是含糊说了一声:“我一朋友也喜欢,你帮帮忙行吗?”
庄葭弥和宋臣扬从小青梅竹马长大,这导致他们两人的朋友圈大部分是重合的,若真有这样一个朋友大可直接打电话给她,而不用通过宋臣扬来求她。
除非这个朋友不在他们圈子里,而且会让宋臣扬带着去那家店的有且只有一人了。
庄葭弥想通后,眨了一下眼睛道:“十倍价格,我就让给你。”
“葭弥,你能不能别这么狮子大开口,这样,我出双倍价格行吗?你也不吃亏。”宋臣扬皱眉道。
那件定制的礼服本来就不便宜,十倍的价格简直把他当冤大头来宰,他再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臣扬,那件礼服可是给你喜欢的女孩买的,电视上不都这么演吗,霸总为爱一掷千金,你现在和我讨价还价有什么意思。”庄葭弥和他把话挑明了,要礼服可以,反正也不是什么珍稀物品,转让就转让了,但是也得让她过她内心的那关。
在商言商,没有爱那就谈钱吧。
宋臣扬有些生气起来:“葭弥,你非要这么和我闹吗,我自认和你谈恋爱的半年多时间并没有亏待过你,该送的,该做的,我哪样没有做到,你如今和我说这个有意思吗?”
宋臣扬的话让庄葭弥怔忡了一下,他和她谈恋爱期间确实是一直都是让着她,哄着她的,也从没有像刚才这样对她发过火。
宋臣扬的态度让庄葭弥一瞬间就想通了,他已经不是她男朋友了,说话也不用在乎她的态度了,是她僭越了,不应该用那种他还会在乎她的态度说话。
意识到这点后,庄葭弥缓和了自己的语气,将自己内心和宋臣扬的距离拉远后才就事论事道:“这件礼服是我姐姐送给我的,我的本意并不想转出,刚才的十倍价格也确是在难为你,如果冒犯了你我表示抱歉,请你和你朋友再挑挑其他的礼服吧。”
然而她这样的话更激起了宋臣扬的反感,以为她还在报复他喜欢上许茵的事情,不由得更加生气道:“葭弥,咱们分手最应该生气的是我而不是你,你扪心自问,你爱过我吗?”
庄葭弥沉默,手握着茶杯颤抖,是气的,过了一会儿她才道:“我曾经满心欢喜的想要嫁给你,你说我爱过你吗?”
宋臣扬嗤笑:“那是爱吗,那不是因为你觉得和我结婚才能让你完美的生活圆满吗,从头到尾你考虑的都是你自己罢了,庄葭弥,你知道为什么谈恋爱期间我没有碰你吗,我是想等你真正爱上我后才和你进行下一步,但最后我才明白过来你最爱的只是你自己罢了。”
说完便挂了电话。
庄葭弥若无其事收了电话,低头喝了一大口咖啡,苦涩的味道瞬间在口腔内弥漫开来。
她突然想起庄云菲也问过的问题,问她爱宋臣扬吗。
原来没有和宋臣扬分手时,她可以理直气壮说自己爱他,可是当事人宋臣扬也指责她不爱他时,庄葭弥迷茫了,难道她真的不爱宋臣扬?
*
周六拍卖会这天庄葭弥请了一天假,上午做保养,化妆,换上已经改好尺寸的橘色礼服。
中午去了一家素食餐厅,随便吃了点午饭。
下午与她约好一起进场的学姐杨栀打电话过来说堵车,让她先进去,于是她自己一人进了拍卖行的内部大厅。
大厅里面已经人流云集,不少A市的名流都过来了,场中有不少用玻璃罩罩住的艺术作品展示,人们一边欣赏艺术品,一边和熟人攀谈。
庄葭弥也看到了不少熟面孔,走过去一一和他们打招呼。
A市的这个圈子里,谁人不认识庄家二小姐,她的过来让这场拍卖会都提升了一个层次,拍卖行的经理在看到庄葭弥后连忙快速走过来接待她。
庄葭弥和拍卖行经理打听自己心仪的作品,问有没有人提前预定时,拍卖行经理笑道:“是有三、四个客人问过这幅画,不过最后是什么情况就不知道了。”
庄葭弥有数了,心里默默估了一个价格,然后就看到门口走进来一对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