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长老轻“啧”一声,宽厚的声音响彻天地:“不愧是安州云门教导出来的孽障,不知错,却推脱。”
“那么多人看着,若你真有委屈,其他人怎么不出一言,帮你说一句话实话。”
半响无言,密密麻麻的人群里,没有一点说话的声音。云秀昭抬头望去,没有一个人敢看他的眼睛。
一群乌合之众!
云秀昭忍了忍,默默放下捧着的碎片,袖口下粘黏着碎片,刺进皮肉,云秀昭死死咬牙,一口咬定自己根本他不相信简单的障眼法这位长老会看不穿。
长老震怒,指着他的鼻子骂。
那时候云秀昭便得知,安州云门疑似勾结魔修已伏法,等待核实真相,将安州云门所有人视为叛变是迟早的事情。
而他,注定臭名昭著。
不过……这幻境也太过分了,为什么挑别人伤心事来重演啊!
那他更不愿意受之前的鸟气了,云秀昭吸取教训,果断拒绝面前这位理事弟子,几乎蹦得老远,说什么都不在让那人接近他身边半分。
而这位被他拒绝的弟子,并非出现他想象中诬陷他。
而且突然下跪。
云秀昭一惊,不理解他的意思。
理事弟子道:“我本意是来向师弟多多学习,如何修炼能日行千里。望师弟教导。”
云秀昭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思议道:“我……吗?你先起来,我一个筑基都困难的人,如何能指导别人?”
若他记得每次,自己可以公认的废物。幻境费劲心思制造出一个破绽百出的幻境,意欲何为?
理事弟子接着道:“师弟太过谦虚,我们都知道你未拜入师门,修为已然是元婴境界。天上地下,此等恐怖如斯天赋,连门派里的掌门长老都能自愧不如!”
哄人也不是这样的哄法,云秀昭不相信,挣脱理事弟子拉住他的手,而他一使力,感受自己的袖子从中撕碎一截,耳边一阵撞裂的咔嚓,四下灰尘轰然上扬。
那弟子在被云秀昭挣脱中,直接抛在天上跌下,像掀翻一件小物件似的,冲破了屋顶。
这是怎么回事?!
云秀昭来不及上前说抱歉,眼前的场景一变,云秀昭双手稀碎的痕迹粘着琉璃碎渣,当然他回去一点点自己挑出来包扎,费了一番力气。
而现在,肉眼可见的自动愈合。
不仅如此,他手中竟然捏出来一团灵气。
与以往不同,经脉里顺通周身,灵气无须特地汲取,自动充盈灵根。
理事弟子刚才说什么来着,他此刻是元婴修为,那不就是说,他有能力和这位长老一决高下吗?
那还等什么,肯定要为当初的自己出口恶气!
云秀昭一撩衣裳下摆,嗖地站起来。
余光中,那些知道名字的弟子,不知道名字的弟子,全部目光聚集在他一个人身上,就连高高在上的那位长老,可想而知的神情是多么的难看。
他手里聚集气一团灵气,一出手,四下悄然无声,不同于云秀昭记忆中他们是乌合之众的选择不出声,而是惊艳得不能言的不出声。
云秀昭动了动手指:“去!”
手中的灵力听得懂他的话,直冲那狗仗人势的长老门面!
灵气炸开,荡出阵阵波澜,长老也不示弱瞪大他老眼昏花的眼睛,迅速拈决反抗。
可是云秀昭的灵力威力碾压,他未来得及出手,一团刺眼灵力的气息冲击得他毫无还手之力。
曾经狗眼看人低的长老,硬生生的摔倒地上,而属于左从雁的本命佩剑,不知从哪里飞来,把长老死死地钉在一大块石牌上。
云秀昭颤抖的手,激动的心——
怪不得原著里左从雁炫酷又拽!哐哐打脸反派!
这样的剧本,他只会比左从雁还要拽!
修真界向来以强者为尊,一举能打下长老,周围谁也不敢置喙。
跪在云秀昭旁边的弟子,惊吓过后屁滚尿流的爬过来抱着云秀昭打退连连道歉。
甚至人群里走出一直见他不顺眼的卓白。
真诚的向他道歉。
脚底如同踩在了云朵上,云秀昭浑身轻飘飘晕乎乎的。
幻境能一举得到他想都不敢想的修为,能为之前的自己一洗前耻,脱离臭名昭著的境地。
即便他明白眼前的一切是幻觉。
他也觉得浑身舒畅。
拥有别人得不到的天赋,唾手可得的修为,那么是不是能证明……
他不用像之前努力改变左从雁对他的固有印象,就能安稳活命,甚至能踏破虚空,穿越回去呢?
云秀昭心头的念头蠢蠢欲动。
就在这时候,眼前的场景又开始变换。
淬寒的冷风吹过,带来的凉意一点点的浸入骨缝,山崖遍布枯黄的杂草。泥泞的腥气压抑着云秀昭的呼吸,脚步陷在泥里寸步难行。
脚下猜到什么,云秀昭站不稳趔趄一下,泥水溅在脸上,仔细分辨鼻尖的气息,还有血腥味。
云秀昭扒了扒面前的一堆杂草。
熟悉高挺的鼻梁暴露而出。
左从雁满脸血污赫然躺在面前。与之前不同的是,左从雁此刻显然伤势颇重,气息奄奄。
刚才一击击中长老的那团灵力,云秀昭没操控自行飞到云秀昭眼前。
好像在告诉云秀昭……
可以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