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高强度地做,身体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要不是苏萦怀的手机不在身边,他真的很想发个帖子求助网友。
长叹一口气,苏萦怀扶腰起身,对次净衣区那堆乱七八糟的衣物眼不见为净。他现在穿着的是普通的居家服,苏萦怀头一回那么喜欢这套平平无奇的衣服。
江朔在做饭。
苏萦怀趿着拖鞋转悠到客厅,江朔马上端出一盘热腾腾的番茄炒鸡蛋,他如常布菜,端的是好好先生的模样,丝毫看不出跟前不久在床上的是同一个人。
衣冠禽兽。
苏萦怀靠在门框上恨恨地想。
衣冠禽兽把所有饭菜布好,自知理亏,好声好气地请苏萦怀落座。
“哥哥,我特意做了你喜欢的糖醋小排,你快尝尝。”江朔夹了一大块到苏萦怀的碗里。
苏萦怀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为难自己,他确实饿了,但他吃饭一向很慢,无论多饿都不会生吞猛咽,吃相赏心悦目。
客厅陷入静默。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去,苏萦怀猜测现在是周五的晚上。
二人吃完饭,江朔洗碗去了。
苏萦怀再没表现出要离开的样子,所有行为与恢复记忆前如出一辙。
他有点无聊,手机还在江朔那里,家里的笔记本和平板都连不上网络,密码应该是被江朔改过了。
客厅的电视对于苏萦怀来说是摆设,他一看到那些个遥控器和机顶盒子就头疼,看书倒可以,可惜他如今心情不佳,看不进去,于是索性到厨房督工。
苏萦怀视线落在江朔身上,江朔穿一件背心,颈窝处有一圈泛红的牙印,是他耐不住江朔又不肯放慢时咬的。
如此想来面前这个人更可恶了。
不知江朔放了多少洗洁精,打发的泡沫盖住整个洗手池,他捏着油腻腻的碗提议:“哥哥,要不我们买个洗碗机吧?”
买什么买,就该让他洗,必须洗得干干净净,一颗灰尘都不能留。
苏萦怀腹诽,嘴上却是另一回事:“好像没有位置了,可能要问房主能不能改动一下。”他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对厨房格局再清楚不过。
闻言江朔也打量起厨房,按照洗碗机的普遍尺寸,着实是颇为为难这间老房子。
“改天我们先去问一下吧。”
苏萦怀随意地嗯了声,随后他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我没去上班,今天有人打电话找我吗?”
“我帮你请假了,他们短期内不会找你的。”
这么好请?不像他认识的领导。
“假有那么好批?”苏萦怀合理怀疑江朔又用了能力。
江朔回头无辜眨眨眼:“只是使用了一点小小的手段。”
他就知道。
两人谁也没继续说话,只剩下水声和餐具碰撞声。
苏萦怀百无聊赖地观察厨房,越看越觉得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是什么呢?
苏萦怀皱着眉头审视半天,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劲。
刀具。
作为最常用各种刀的厨房,这里的刀具全都不见了。虽然苏萦怀不会做饭,但平时会切水果,他清楚地记得那把带去福利院的水果刀早被放回原位,就在沥水篮侧边的小置物架上。
然而现今置物架上空空如也。苏萦怀习惯把经常使用的物件放在同一个地方,便于下次寻找。
是江朔都收起来了吗?
苏萦怀一哂,人越怕什么就越会把什么藏起来。本来他没想好用什么方法让江朔放他离开的,现在看来,答案就在眼前。
苏萦怀转身从厨房走回客厅。
没过多久,江朔洗完碗出来,苏萦怀蹲在电视前捣鼓着什么,他一言不发地站到苏萦怀身后,看到对方正在和电视机顶盒搏斗。
“哥哥,你在干什么?”
苏萦怀身体猛然一颤,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
“无聊,想看电视。”他把盒子的几个按钮轮流按了个遍,屏幕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苏萦怀小声吐槽:“怎么这么麻烦。”
江朔从苏萦怀手中接过机顶盒:“我来吧。”
想不通他是怎么操作的,过了会真的成功把电视打开了,苏萦怀有一种前二十几年白活了的感慨。
苏萦怀望向江朔,虚心请教:“你怎么开的,教教我。”
江朔笑笑,手把手教会了苏萦怀如何正确开电视这件事。
苏萦怀早已忘记上一次坐在这所房子里全神贯注地看电视是什么时候,他随便看看打发时间,江朔乐意陪着他。
沙发上,两人的身体紧紧挨在一起,江朔的手搭在苏萦怀的肩膀,偶尔轻轻摩挲,让他产生老夫老妻的既视感。加上电视里播放的情感节目,更加深了这种诡异的观感。
苏萦怀对情感节目不怎么感兴趣,可这一集主人公的经历实在过于毁三观,其狗血程度不亚于苏萦怀看过的任何一本小说。
精彩得他完全忘记自己的处境,直到进入广告时间,江朔突然从沙发起身时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好好地站起来盯着他做什么?
江朔拉过他的手,把苏萦怀一把扯起:“洗澡。”
洗澡就洗澡,动手动脚干什么?
然后江朔幽幽地补充:“我们一起。”
苏萦怀一噎,该说他是谨慎吗还是想这样做很久了终于给他逮到机会。
浴室不小,两个成年男性在里面一起洗绰绰有余。等苏萦怀洗完澡,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他从未洗过那么累的澡,最后是被江朔抱回房间的,脑袋刚沾上枕头就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