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哭着扑了过去,“爹,弟弟怎么样了。
姜可有些紧张,担心是不好的消息。
“路大夫说命是救回来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姜长富抹了一把脸,“你们不来,我们也要回去了,总不能一直住在医馆。”
“阿弟——”大丫忍不住抽泣。
“二叔,吃点东西吧。”姜可把包好的饭团递给他,“三叔呢?”
“我让他去买点吃的,填点肚子。”姜长富狼吞虎咽,一下子就把两个饭团吃完了。“大丫,家里怎么样了”
大丫哭哭啼啼地说,“娘一直哭,还想来找你们……”
姜可去医馆看了一眼姜大宝,他无知无觉地躺着,脸色惨白,头上插满了银针,很难想象以前的活泼样。
三叔很快就回来了,几人围着,担心地看着姜大宝,最后被大夫赶了出去,说影响他扎最后几针。
路大夫说现在姜大宝头里的淤结已经用银针化解大半,这样的伤势还能救回来已经是奇迹。只是后面如何,还要看他的恢复情况,扎针的效用已经有限,只能慢慢养。
姜家人小心翼翼地把躺着的姜大宝运回了家。回去后姜大宝一天三顿被灌药汁,还要硬灌流食,以米油和鸡蛋花为主。
眼看着姜阿宝一天比一天瘦弱,姜家差不多快要放弃的时候,姜大宝醒了过来。
赵春花这段时间求神拜佛很是虔诚,说着“只要能醒过来,一切都好说。”姜大宝醒了后,赵春花又重新许下了愿望。神佛大概不允许“临时信徒”如此贪心,并没有如她的愿。
姜大宝的心智蜕变成了两三岁,他没了羞耻心,连爹娘都认不出来,每天只会傻乐,说话都是单个字单个字地蹦出来。
姜长富带着他又去了一趟县里,医馆大夫们都摇头,说没有法子,一辈子怕是都要这样了。
二婶全身心地照顾姜大宝,但是男孩精力旺盛,就算心智再小也不会甘心困在院子里。趁人不注意,他就会跑出去,有时躲到山上,有时躲在了田里。姜家每次都要发动全家人一起去找他。
村里人刚开始会好心帮着一起找,只是天越来越冷,姜大宝常常躲在隐蔽的地方,总要找几个时辰才能找到。“小孩子总会出来的”“婶子,等大宝饿了,他就会回家了。”“这样乱跑不是法子,长富叔,看不住的话,就把大宝用绳子捆着吧,等有人看着再放开。”
对这样的好意,姜家人说不出什么,只得埋头找人。
姜家如今很难,乱成了一锅粥。李桃花忙着照顾儿子,不能干太多活,三婶马翠翠刚开始看妯娌可怜,自愿承担了煮饭、洗衣服,但她的儿子女儿同样是需要人照顾的年纪。她实在忍不了,和李桃花大吵了一架,说出了“大不了分家”的话。
姜可知道孙伯伯的医术很好,等过了冬至,就去县城找他,把堂弟的情况说了一遍。孙伯伯却说人能清醒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要恢复成正常人,很难。只是看姜可难过的样子,他才松嘴,让姜可把姜大宝带过来他再把脉确诊下。孙白前答应了会写信给他那好友,问问有什么好的针法能缓解症状。
怀揣着这个不知好坏的消息,姜可回了家。但最先反对竟然是姜长富,他只是摇头不肯,李桃花伸长了脖子等着,眼神里闪烁着期待,最后家里都不愿意再折腾,她只能沉默地低下头。
而姜可没有想到的是,姜家还给了她一个大“惊喜”。
她疑似被定亲!这真的是无比可笑的一件事,没有任何人通知她,或者他们觉得一个女孩连质疑的想法都不应该有。
姜家看到姜大宝这样的情况,考虑的竟然是给他先定亲,找个女人一辈子照顾他,然后再生几个孩子传宗接代。
而他这样的情况,哪家会愿意呢?除非给足钱,自有卖女儿的穷苦人家愿意。而如果不愿意出钱呢,“换亲”是最优解了,彼此“交换”一个女孩,男方再多出点银子。
为什么选姜可,而不是堂姐?小姑在旁边愤愤不平。
姜可面无表情,一下子猜到了原因。堂姐没几年就能出嫁了,如果对方反悔怎么办?当然要找年龄适中的,一对一换亲。
姜可见到了那个女孩子,穿着一件不合身的衣服,头发扎起来,脸上怯怯的,双手长满了冻疮,指缝里隐约还有黑泥。
呵,这可太妙了!家里新买的几亩地是不能卖的,女孩子们是可以“出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