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远忽而走到萧亦柔桌前。拿出一小锦瓶递给萧亦柔。
萧亦柔瞧着还未伸手接下。素远似乎已察觉不妥,只将锦瓶端正的放在桌上。
萧亦柔打开闻了闻,是创伤膏药,更是不解。抬头看向素远还未发问,面上已展现笑容。才起身扶礼素远便轻柔的问:“手无事吧?”
萧亦柔更是微微摇头。
“素家公子,无事吧?”萧家严忽而转身先行问道。
素远闻言转头去看萧家严一眼,却看学院中诸般人大半皆还在。但还是不放心的看向亦柔。思量着措辞后道:“我发现水井拖绳上有些血迹。本昨日想上萧府门的,但是怕是晚了不便。想着.......”
萧亦柔微微一怔,那井绳上的是年初那时离开沾染的。上次很想素远发现自己受了伤,特意将血迹蹭在其上的。反未曾想,他今日送来了药膏。怔怔的不知如何去说,也说不清心中的感受。
“劳您惦记了。”萧家严说完便招呼众人走。甚至敲响桌子提醒萧亦柔。
萧亦柔抬头瞧着素远,面上尽是难色。素远却是笑着点头退开些距离让萧亦柔可以离开。琲瓃立即过来“搀扶”走萧亦柔。
安峻走过来拉走素远,笑道:“吃瘪了?昨日......罢了。出去说罢。”
素远全不在意书斋中众人的目光,只微微落下脸来。与安峻一道午间用膳,也是无什么兴趣。
安峻还在调笑。“让你矜持,从前那般机会不把握住了。现下好了,我瞧你多说一句,那萧大公子都不乐意的。你也是,人家闺秀,你上赶着送什么药,人家若是有伤,自己还能不见?讨了个无趣吧。”
素远却还嘴硬道:“只是寻常交往。若同一学堂之中还过分避讳,岂不是......”只饮着茶水并未说下去。可心中却想,似乎便是那时太把握了,才生的祸。若不是那时收留亦柔,而亦柔那舞过于牵动,时常想着。自小同窗多年,也从未生出过那般心思,自也该不会生出那梦。只怪那梦过于真实,醒来时还那般着装,毫无着装,甚体感皆在。也不会当真,生出那些混账话。那般薄了亦柔,令其那般离开。自后也不会找回家中,如今不会这般难见。
晚间素远带人自上萧府,送还的只有那套层叠紫裳。但并未得见萧亦柔。只萧家严出来“谢”过,甚至出言留素远晚膳。
素远才要应承,却看萧家严直接让人扔了那套衣裳。稍有蹙眉,便也不再留下用膳。
素远仍是独宿在西苑,已觑出萧家严之意,不想亦柔与他有任何接触。
只第二日,来的甚早,萧府众人所来也甚早。
趁着书堂中还无几家人,素远直接让幼仪捧着那木托盘到萧亦柔身侧。自己并未过来。
萧亦柔大为惊讶,不知这是何物,瞧着还未接过,洮姞直接越过萧亦柔瞬而接下。见小姐面上也是探究,便扯开上盖的绸布,却看内里折叠着小姐那日穿出府的那套衣衫。
萧家严却低声道:“同你家公子说,这样的衣裙我萧府多的是。这般被人碰过得我小妹不会再行沾身,恐怕让人误会。日后,如再遇到小妹丢失之物,就不劳烦素公子一再的送还了。再有便直接扔弃了便好。”
幼仪稍一愣神,急忙应下。去看表小姐时,虽是表小姐的目光也瞧着自己,可却还未说上话就被身旁的侍女扶着入座。只得回到公子身侧禀报。
素远只悄声问:“亦柔呢?如何反应。”
“小姐好似要同奴婢说话,但是......那公子眼神好骇人。”幼仪悄声回道。
素远点头,挥手示意幼仪离开。幼仪无措,被白沭轻唤后一道在后站着。幼仪头次来书院十分新鲜,左右瞧瞧。
午间、散学皆是未得说话,萧亦柔便已离开。晚间仍是独宿,却生了旁的主意。因白日瞧见进书斋之后,萧府的侍女就会解下亦柔肩头那斗篷在后捧着。不再用旁人碰过的衣衫吗?可若是亦柔那斗篷脏污了,她那般畏寒,难道还让她冻着不成?
却忘了萧府已租了东街独院,怎可能少了萧亦柔衣衫。且往常来回萧亦柔皆是坐轿,自能挡寒风的。再不济也是能派遣人回去取的。萧家严那话明明就是针对素远罢了。
可素远全没那心思想,只想让这柜中诸般衣裳让亦柔皆穿上瞧个模样,遂,第三日,素远让幼仪再行捧着一木托盘也在后备着。其上是两个斗篷。一是自己那斗篷,压在下的是给亦柔做的那红斗篷。不好叫白沭拿着,只好让幼仪素日跟着。倒也不用一直端着,平常将木托盘放在身侧便成,只是莫让旁的不相干人看去底下所藏的斗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