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教训的是。”萧家严呼出口气,应着。
简亦柔悄声同萧家严道了句:“抱歉。”
“不关你事。”萧家严冷声回道。
“建章。听闻你也瞧见了此次事来,你如何说。”
萧建章持杖的手紧紧攥住。生怕答得不好自己也难逃打去。一时并未及时回话。
“爹。他去请了云嬷嬷来。并不详知内情。”萧家严急忙抢先回道。
“是吗?”
“是。”萧建章低头应着。
手中龙头拐杖重击地面。“脊杖二十。”
萧家严松了口气,萧建章却一时未动手。亦柔忽而问道:“老爷,打完之后,是可以放我归去凌洲了吗?”
“瞧瞧......”
萧家严不免转头看了一眼亦柔。但并未瞧见亦柔的神情。再转回头时已跪的更加端正。
“你是何居心呀?”萧建章忍不住发问,却被老爷的眼神喝止住余下的话。心中想着,亏得老大这般对你。
“打了再说。按家规处,以儆效尤。”
亦柔缩着身子,已跪的不是很端正。眼瞧着便是卸了力,瘫坐在地似得。
萧家严闭上眼来认打。爹的命令已下,无有可辨。并未如之前一般宽衣,一是亦柔在此不便,二是怕杖杖出血痕吓到亦柔。
“老大。衣裳。”萧建章不住提醒。却是挪动脚步,走到亦柔身侧站定,同萧家严本身有些距离。目光一直落在亦柔后背之上。心道:我收不住力打你身上,也是该。谁让你跪的这般近。
“无碍。你照常打便是。之后再查。你错开些便是了。”
“可我手下若是未有准头呢。”
“那也差不了几杖。”
“对不住了。”萧建章高高挥起,重重落下。
两人说话之时,亦柔回头看向二人。萧家严却并未同亦柔对视,一直面看前方,目不转睛。而萧建章却是不住的扫视了亦柔好几眼。恨不得眼下这杖便打到她身上。
一杖落下,萧家严上半身轻晃了晃。硬生生咬着牙抗下了,但面上不免抽搐一下。
萧建章手中大杖再抬起,亦柔却是急忙抬起手臂来阻止。并未触及到萧家严后背,只是伸到后头隔了一道。因有些距离,方才又是侧过身瞧着二人的,眼下急来,膝盖处压住裙摆,摔趴在地。只哎呦一声急忙又抬手护在萧家严后背处。
萧家严瞧见急忙也侧过身来抓过亦柔的手。吼道:“你伸手作何?打到你手上呢?”似要把方才一杖的疼都宣泄出来似得。
“不,不。怎是打你?不是打我吗?”亦柔问。
萧家严眉头稍有舒展。“我是大哥,当然是打我。”
亦柔看向萧建章,后收回手,又转身看向国姓爷。“老爷......是我要出府,该是打我才对呀。此事同家严长兄无干呀。”
“他为兄,为长,自有其担当。”
“那不公呀。”
“亦柔。”萧家严急欲制止。
“他是长兄无错,有担当亦无错。可不该这是般呀。诸人各有各错,便该惩处各人,怎的好连坐于他呢。是我想回去。那罚他作何呢?难道旁的兄弟犯事,也怪大哥教导管束不利吗?”
“这是家规。他若觉得手下无改,自可再罚。我给他权力。”
“那他也不该受这苦楚呀。您定的家规,便是错的。自来便该赏罚分明。若有不喜他的,刻意捣蛋也是他之错吗?”亦柔哭出声来。
“亦柔......”萧家严轻唤。
“你是在质疑我?若我不罚他,他作为家中之长,日后遇事就独善其身,把人交出查出就算了事吗?那朝廷、律法何在?他既然当家,便该有当家的担当和魄力。他自可再去罚来,让犯事者一道记住自身之错,且牢记牵连于旁人,会比责罚自身记住更重。”
“是。我打来时候就在质疑这府中一切。瞧起来您给了他多大权力,全府可调度,外头尽可安排。可实际呢?您都未把他当儿子。他不过是您扶持、管束整个家的傀儡木偶,整个府都听您的。”亦柔哭着却是丝毫不惧,直言道。
“萧亦柔。”萧家严见爹的脸色格外阴沉,虽知她在替自己鸣不平,却是狠心囫囵了一巴掌,略略刮过脸侧时急收了劲。其后急忙拉起抱在自己怀中,手也按上她方才被打的脸侧。“爹。她年岁小,自不在府,不知轻重。您宽恕她。打我,我认罚。”
“你让她说。”国姓爷手中龙头拐一拄地面。“亦柔,你是在替家严鸣不平,还是真觉得我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