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别怪,我乱说的。”
陈民义憋不住笑了:“果果,你就是爱胡思乱想,快点回去吧,回头我找昌宗聊聊。”
“你不许找他说这个,你答应我不说的。”
“好好,叔不说。”
陈民义失笑着摇头,骑上自行车走了。
正好田埂上碰到收工的顾昌宗。
陈民义下了自行车,等在田埂上,缓缓而来的青年,扛着锄头,一身的腱子肉,怎么看着比结婚那会,壮实多了?结婚前瘦高,现在身高和体型正好匹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刚退伍下来的兵呢。
“昌宗,快点儿。”
顾昌宗略略加快点脚步:“陈叔,晚上家里吃饭吗?”
“不了,赶着回去呢,红果在村口老槐树底下,跟我抱怨你不是人,你到底怎么惹急她了?”
顾昌宗深刻检讨:“可能是晚上的时间我太过份了。”
都是过来人,陈民义怎么能不懂?原来是夫妻间的那点事,那他可没法管,回头叫他媳妇给红果讲讲。
他还是要批评顾昌宗的:“你什么体格?果果什么体格?能由着你索求无度吗?可不能再那样了。”
……
姜红果在乡村小路慢慢走,还是走到家了,顾昌宗在厨房做饭,好浓郁的肉香味,怎么晚上又吃红烧肉,吃肉就意味着……
姜红果就不要吃肉,走进厨房,把摘好的红薯杆舀了水洗干净,洗菜的篮子直接放灶台上。
“我要吃清炒的红薯杆子,一点肉都不要放。”
顾昌宗抓起一截放嘴里,嚼了嚼,皱了眉,悄悄吐掉,不好吃。
晚餐是红烧肉和清炒红薯杆子,顾昌宗一大碗饭,配着红薯杆子,叫红果吃肉:“果果,你多吃肉。”
二斤肉,烧了一大海碗,一点配菜都没放,谁家这么吃肉?多少够的?
姜红果气的只夹红薯杆子吃:“我不吃肉。”
“果果,你太瘦了,多吃点肉才能长点肉。”
这话说的,怎么好像想把她养肥了吃掉呢?虽然陈叔叫她不要胡思乱想,姜红果还是忍不住想。
一想更不想吃饭,碗筷一推:“我不吃了。”
姜红果跑回房间,然后扒着门框偷偷看,顾昌宗不见生气,只是把她碗里剩下的米饭,都拨到他碗里,一大勺红烧肉连带着汤汁,再一筷子红薯杆子,搅拌两下,几口就吃掉了,然后再来一次,很快红烧肉、红薯杆、米饭,就全被他吃完了。
姜红果死死咬着唇,谁家正常人这样吃饭?就算是红烧肉,也吃不下这么多的吧。
以前她跟分居的顾知青耍脾气不吃饭,顾知青只会说:“你闹脾气饿的是自己,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惩罚别人,幼稚。”
现在的昌宗,就真以为她吃不下,然后把她剩下的米饭和剩下的菜都吃掉,一点不浪费,这能是一个人吗?
“果果,我洗好澡了,你的洗澡水也放好了。”
姜红果生闷气的时候,顾昌东已经做好了家务,烧热水的时候,打了凉水把他自己洗干净了,放了一桶热水,给姜红果洗澡。
吃肉、洗澡,然后又是那个事,姜红果猛然站起来,抱起床上的被子,往西屋走去。
“果果,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睡东屋了。”
“可是,你之前说过西屋有西晒。”
“可是东屋临着柳婶子家,我不想挨着她家那边的房间睡。”
“可是,西屋的床会响,西屋的床没有加固。”
姜红果生气了,推开了他,关起门洗澡了。
热水的温度正正好,这一个月,亏得他事无巨细的照顾,姜红果才在爸爸去世后,过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懒媳妇日子。
昌宗真比以前分居的时候好多了。
所以,就不要计较他是不是人了吧,再说,不是人又能是什么呢?最好不要自己吓自己,姜红果心里这样劝自己。
洗好了澡,换上美美的、舒服的棉质睡衣。
那天她抱怨说粗布的睡衣磨的难受,昌宗去了趟县城,回来就给她买了纯棉的,昌宗对她真的很好了,所以钱从哪儿来的,她就非要清楚吗?
洗个澡的功夫,昌宗居然把东西房间的床换了个。
不是说不能换,但正常人,谁有这力气?
姜红果眼睛逐渐红了,蕴了水汽,想不胡思乱想都难。
“果果,这下床不响了,来睡觉。”
睡觉?就不睡,姜红果一扭头,深一脚浅一觉朝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