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首领无非担心的是他们是朝廷派来的人,但是,首领你觉得他们像是朝廷那班人的处事风格吗?”
听林泽这么一说,想起之前朝廷派来打探消息的人,侯明朗的眼神也冷了下来:“那群无耻的家伙不可能会用这样的计谋来迷惑我们!”
那些个恶心的人,朝廷中人自诩高高在上,跟他们对话都好像是给予他们恩赐一样,怎么可能愿意与他们虚与委蛇。
这么一说,侯明朗反而对今天到来的这两个人稍稍放下心来,只要他们不是朝廷中人就好,他真是被那消息弄得草木皆兵。
想到这里,他脸色沉重地问林泽:“那封信还没有查到是谁送往我们这的吗?”
此话说的自然究竟是哪方势力传信给他们的,毕竟普通人是绝不可能知道朝廷那么绝密的事情。
林泽听到侯明朗问到这个,也是脸色凝重起来:“没查到,那封信是个小乞丐送往我们这里的,但是当我们的人找到那个小乞丐的时候,发现他尸体已经被人扔在了河道里。”
然后线索就从这里断了,他们往后查,甚至把小乞丐接触的人都查遍了,还是没有找到任何有关的消息。
侯明朗虽然早就知道了结果,但还是叹了一口气。
背后之人不把他揪出来,他们恐怕真的沦为对方的棋子了。
他仿佛看到了一双看不见的手,正在不断地逼迫他们前进,而他们待在这里消息闭塞,只能被迫朝着对方希望的方向走,渐渐走向覆灭。
侯明朗懊恼地一拍脑袋,眼神却渐渐坚定起来:“我们不能放弃,既然他想要我们跟那个什么三皇子作对,也许这个三皇子会是我们的突破口。”
林泽欣慰地看向侯明朗,就是这样的首领才值得他追随,不轻言放弃,无论是什么困境都能让人提起振奋的精神,这样才能让他们这些心存绝望的人重新燃起希望。
“首领说得对,也许有机会我们可以见见这位三皇子,看看能不能跟他谈谈。”
此时被他们念叨的三皇子正被刘若蘅指使着打扫茅屋的上上下下,灰尘飞舞间,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刘若蘅帮他擦了擦沾上的脏污,担心隔墙有耳,并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鼓励他,并对他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
恍惚间,朱佑樘仿佛看到了百花盛开的世界,这样子的他们真的好像一对平凡的夫妻,丈夫干着家里的重活累活,而妻子在旁边帮他端茶倒水,小心擦拭丈夫脸上的汗渍。
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朱佑樘的心里一惊,脖子瞬间红透了,这抹红意从脖子一直蔓延到了整张脸。
刘若蘅奇怪地看着他,这是很热吗?怎么脸这么红?
朱佑樘对上刘若蘅疑惑的眼神,仿佛触了电般,瞬间移开了视线,不敢再看她。
在她想要再帮他擦汗的时候,将她手里的汗巾拿了过来自己擦。
刘若蘅没有多想,只以为他不好意思让她帮忙,就随他去了。
于是她想要去到外头起的灶头那里烧火,送他们来这里的人离开之后,又很贴心地为他们送了柴火过来。
结果一打开门,就看到了放在地上的几碟子东西,有两根玉米,两碗粥,还有一碟子小白菜,那小白菜看起来油汪汪的,恐怕是他们家能拿得出手的最丰盛的食物。
刘若蘅的嗓子一下子就哽住了,不用想她就知道这些东西是谁送来的,一定是那位阿祥嫂。
但这一次她没有再拒绝,而是向后看向了朱佑樘。
朱佑樘刚刚看她良久地呆立在原处就察觉到了异样,此时看她看向他,不假思索地就走到了她身边。
于是他也看到了放在门口的东西,一时间也是沉默了下来。
此时他好像能够同步到刘若蘅的内心,这一路上他也看到了跟刘若蘅的画面,说实话,他的内心其实并没有那么大的感触,没有别的,只是他见得多了,但此刻他的内心好像也受到了些许的触动,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只觉得这丝感受久久留在心里。
刘若蘅示意他帮忙把东西拿进去,她现在的心里酸酸涩涩的,难以纾解,只得扯了扯朱佑樘的袖子,用力攥住了,指骨都用力得有点发白。
朱佑樘好像明白她现在内心的波动,没有说什么,只是任由她抓紧了衣衫。
等刘若蘅缓过来想要把门关上的时候,突然,她好像看到了不远处草垛上探头探脑的小脑袋,不由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