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个女子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和冯姐姐调香的风格有些相似呢。”
“是吗?”冯婉儿红了脸,害羞地摇头道:“我怎么没有觉得。”
姒沐的耳力很好,抬眸透过纱幔看了看对面,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又一时没想到哪里不对。
“小先生一会儿还要玩女孩子过家家的游戏吗?”姒嵇民乐口茶揶揄道。
林勋刚得了个第一,神态立马就不一样了,昂着头得意道:“我怎么还得了女孩子过家家的乐趣呢?本世子竟然还有调香的天资?”
“得了便宜还卖乖,指不定捡了谁的漏呢。”姒嵇一个边境将军,顶顶看不上这种脂粉堆里出来人。
姒沐原本还笑眯眯地吃瓜,顿时觉得这瓜怎么吃到了自己头上?侧了侧身子整个人都挤进了纱幔之中,试图隐身。
“我能捡谁的漏?”林勋有些不服气道:“我瞧着你们是妒忌我得了第一,抢了你们的风头。”
“脂粉堆儿里的风头,白给我都不爱抢。”姒嵇在军中就是说一不二的主子,忽然到了京都这个遍地都是主子的地界,动不动谁都能出来怼你一两句,很是不习惯。他也不爱搭理这位世子爷,对着苏闻道:“小先生,下一场来点男人间的对决。”
苏闻从台阶上不紧不慢地走下来,微微挂着笑问:“大殿下想玩什么?”
“古战旗。”
姒嵇话一出口,连隐身了一整场的姒沐都跟着皱起了眉头,一个上阵杀敌的将军跑到赏花会,跟一群养尊处优的公子哥纸上谈兵?
谁敢和他对弈?
见没人搭腔,姒嵇干脆点起名来,看着姒琛道:“二弟,来战一盘?”
姒琛不想与他对弈,这便是要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输给姒嵇,他可是太子,怎么拉得下这副脸面?
“方才饮了些酒,现下头脑都不清楚,和大皇兄对弈,岂不是要输得底掉?”姒琛寻了个借口,就算被赶鸭子上架,也不至于输的太难看。
“只是下着玩,方才小先生不也说,不论个输赢。”姒嵇并不想错过这个煞太子威风的好机会。
正两难之际,纱幔里悠悠传出一个声音:“不如我陪大皇兄下,只要大皇兄不要嫌弃我笨才好。”
纱幔被风吹得有些搅动,却无论怎么摆都看不清里面的人。
可苏闻站着的这个角度却是看得分明,他压着嘴角冷笑,压根就瞧不上姒嵇那点拿来卖弄的棋艺。
不过依着姒沐装疯卖傻的性子,定还是会输给姒嵇的,为了亲哥哥连自己的脸面都不要了?
果然和他挽尊只挽一半不一样!
好巧,姒嵇也瞧不上他这个蠢六弟,即使领着最精锐的朱武卫,也离那把椅子太远,和他对弈都是掉份儿。
反倒是盯着苏闻道:“本王听说小先生智计过人,何不同本王对上一棋?”
纱幔里的人未动。
苏闻心中一片平静,心中丝毫没有落差感,只淡淡一笑,道:“大殿下若愿意下,奴才自然愿意奉陪,只是棋艺不精,大殿下多担待。”
姒嵇懒得听他啰里吧嗦,直接招呼人把古战棋码上。
古战旗玩法繁琐晦涩,普及率并不高,除了皇子们学堂里会讲上一二,就是那些行军之人演练军队时常用,世家公子们都只是一知半解,姑娘们则完全看不懂了。
但从棋盘上来看,苏闻隐隐有颓败之势。
“大殿下征战多年,昔日不得瞧见风采,今日却在棋盘上感受到了杀伐果断,真令人佩服啊!”
“小先生虽能书擅琴,却怎么能敌大殿下军中风采?”
“看来,这棋是会很快结束喽。”
姒嵇抚了抚额角的冷汗,哪还有军中耀武扬威的风采?这棋下得他窝火。
棋也没有如其他人所言很快结束,苏闻总是在别人以为他快输了的时候,在某个无人在意的角落里绝地反击。
就连正面也似是故意卖弄的破绽,诱导着姒嵇的军队围歼。
其他人还看得一头雾水,姒沐却看得分明,这是——诱导棋。
是一种教学棋,只有特别厉害的夫子才敢下,诱导学生如何一步步进攻,又会在进攻之余哪里留下破绽。
姒沐一撇嘴:苏闻胆子可不小,竟然敢这么羞辱大殿下。
棋下得姒沐犯困,喝了一口提神醒脑的茶,还未等真的精神过来,忽听旁边的桌子被掀翻了,姒嵇一只手摇摇指着苏闻的鼻子,怒道:“你耍我呢?”
红酒、浓茶、玫瑰露噼里啪啦散了一地,染得姒嵇衣摆上到处都是。
姒沐抬眸,就看到了那盘棋,苏闻已然是要输了。
只是看姒嵇的脸色并不是赢了棋的模样,倒像是……让人当猴耍了!
苏闻表现的很淡定,对着姒嵇行了一个礼,悻悻然道:“大殿下棋艺精湛,奴不是殿下对手,已然是退无可退,认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