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让言昭离想起了初入职场时,被乙方在酒桌上灌酒的场景,哪怕胃里难受,依然得拿起酒杯,笑着喝下。
直到一位女性领导者来到包间,用开玩笑的话语阻拦了她被灌下一杯酒的可能。
“女性,只有当权,才有可能阻止这些的发生。”事后,那位领导对她说。
这句话言昭离记到现在,也成为了不断向上爬的动力。
后来在祁逾白的身边当了秘书,再也没有这种情况的出现,她身处高位,又代表的是祁逾白的面子,旁人不敢对她不敬。
高位者给低位者敬酒,低位者必不可能不接,祁逾白伸出手,正准备接过,一双手先于他一步,径直将酒杯中的酒洒在地上。
“他不喝。”
广安王拧眉,显然是没想到言昭离那么护着祁逾白,在她看来,不过是一个小郎,能比调兵令还重要吗?
她有心试探:“大皇女想要调兵令,也很容易,”她手指向祁逾白,“把他送给我。”
言昭离想也没想就拒绝:“祁小郎性子娇纵,恐会得罪皇姑父。”
“这般舍不得,那皇侄女的差事恐怕注定办不成了。”广安王的语气中满是威胁。
言昭离耸了耸肩,颇有些无奈道:‘既然皇姑父如此执意,那侄女只好采取特殊手段了。”
什么特殊手段?
她正疑惑着,突然瞥见眼前剑光闪过,再一回神,脖子上已经被抵上了一把匕首。
广安王的侍卫拔出剑,一时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行刺他们主子的是大皇女,要是伤了大皇女,他们也得不到好。
广安王的语气中满是诧异:“皇侄女这是做什么?”
“让皇姑父自己做个抉择,是要自己的命还是交出调兵令。”
言昭离的眼中满是煞气,手心握的匕首又往前送了几分,广安王的脖颈出划出来一道划痕,让她明白言昭离并不是说说的。
她是真想杀了她。
“皇侄女杀了本王,陛下那边也不好交代。”
“等皇姑父逝世,我自会请罪。”
宣将军等一众人皆是一脸惶恐,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章太守甚至从位置上跳了出来:“大皇女冷静,调兵令没拿到手,何至于此啊。”
“有魄力!”
在这危急的关头,广安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本王欣赏你这股劲,祁小郎我也不要了,调兵令也给你。”
她摊开手:“这下,能放了本王吧。”
言昭离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未动:“先把东西拿过来。”
她怕广安王使诈,毕竟广安王在她心中的信誉为零。
“宣将军,把东西交给她。”
宣将军从袖口里拿出一块圆形的铜鎏金符,上面的图案雕的是一只威风凛凛的老虎,仅次于兵符的东西。
调兵令被祁逾白拿到手后,言昭离就放了广安王。
“多谢皇姑父。”
她言笑晏晏,完全看不出刚才凶神恶煞的样子。
“侄女就不在这碍皇姑父的眼了,就此告退。”
言昭离带着祁逾白离开。
‘嘶,’广安王用手碰了碰脖子上的伤口,很清晰的疼痛,指尖上还带着温热的血液。
宴席就这样有惊无险的渡过。
入夜,宣将军给广安王上药。
“嘶,好疼,轻点。”她白了宣将军一眼,“你会不会上药。”
“王爷又何必如此呢?”
“你懂什么,这可是皇姐第一次找我办事,只是没想到,本王的这侄女,下手可真狠,半分情面都不留。”
她梗着脖子,吩咐宣将军:“你去,把纸和笔拿过来,我要给皇姐写信。”
宣将军才走出去两步,广安王又叫道:“等等,拿过来后,你来写,本王手脚不方便。”
宣将军:……你伤的只是脖子,又不是手。
等拿过来后,宣将军提笔书写。
“皇姐,我是小五,近来可好?”
广安王是先皇的五皇女。
她正经不过三秒:“不知道你好不好,反正我不好,呜呜呜。”她停顿一下,“你记得把这三个‘呜呜呜’写进去,一定要让皇姐知道我的不易。”
“你要考验言昭离,我都照办了,吊着她,不给她调兵令,让她知难而退,可她竟有如此魄力,想要取我性命,皇妹我,差点小命不保了,这差事怎么那么难,你一定要记得多赏赐我些金银珠宝。”
“最好赏些美人,我听说近日吐鲁番国要上贡,说不定有美人,皇姐,你可一定要念着皇妹我啊。”
“这样,皇妹我,受再多的苦也值得了。”
“我看侄女有如此魄力,此次剿匪,定能大获全胜,皇姐心中也能多些宽慰。”
“不过,侄女貌似太过于宠爱身边的祁小郎,这可不好,成大事者,不能局于情情爱爱。”
她又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最后落款。
“你最最最可爱的妹妹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