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的恶补学习,褚知浪他们自信满满,早早就拖着钟时到观礼台。
还是那个避雨廊下,阳光在地上投射出夹角,闷闷的热气从那地面传出,一行人躲在阴凉处。
对面人显然也很自信,准时到场。大抵接下来的比试对他们而言比较神圣,那几个五颜六色的少年集体换上了皮衣皮靴,意图先一步向考试之神表达敬意。
相比之下他们这边就比较随意了,大中午的刚从学校赶过来,身上的校服还没脱。
褚知浪咂嘴,转头跟钟时嘀咕,“不太吉利,从气场上就输了一大截。”
钟时不是很理解这种无意义的比较,他偏了偏头,看向对面人群中唯一一个黑发狼尾,发尾有几缕暗紫挑染的少年,那也是对面唯一一个穿校服的。
乔阳的校服是红色的,那人靠在围栏上打量他们,触及到他的目光,还笑着友好冲他挥手。
那人也是个Alpha。
钟时冲他点头,又对褚知浪说,“写你的,别分心。”
避雨廊不大,两方各占一边,这地方也没个什么可以铺着写的东西,他们干脆蹲着在腿上写,后来腿麻了就坐地上写。
水泥地凹凸不平,还带着小小的石子,试卷铺在上面,水笔写几下就是一个窟窿,褚知浪啧了好几句,边写边说,“这什么破地方,全是洞写个屁啊。”
他骂了声,转头找钟时要回自己的手机垫上去,勾着脖子写题。见写起来确实顺畅许多,王痧跟李扬也有样学样。
对面的红毛见了便叫道,手里的笔没停过,“不许作弊啊,我们大哥盯着你们呢!”
褚知浪嗤了句,眉一挑嚣张至极,“就这,这点难度还用作弊?”
“你也忒看不起人。”
他们带的是昨天发下来的随堂测试卷,依旧是年级组出的题目,难度超额,连钟时都错了一道大题。
本着不让对面好过的心态,他敢保证,对面一定写不出来。
红毛手里的笔宛如鬼画符般,手速惊人,“那谁知道你们,你们林安心眼子最多。”
所以他们也防了一手。
褚知浪低头瞧手里的题目,那一串他看不懂的定义词,还有那些千奇百怪的数列,一个套另一个,绕得他头痛。
乔阳那边也是随堂卷,只有三道大题,他火速跳过,下一道是立体几何,这个他会写第一小题,剩下一道是概率题,笔快抡冒烟了都没算出来。
钟时在边上看着他佯装淡定,将草稿纸翻了个面,开口就是,“不是我说,你们乔阳的题也就那样,难度跟我们就不是一个等级,啧,还得多学学。”
“建议你们老师也去深造一下。”
对面红毛回:“说嘛呢你!就你们林安那老牌思想,老师出的题都不能与时俱进。”
“全是什么十几年前的老题。”
几个均分三百分都不到的学渣坐在地上,争相质疑对面老师的出卷水平。
到时间交卷,褚知浪将最后的数字填上去,往后一靠,卷子递给钟时,弯着嘴角,“还成,简简单单。”
红毛心里艹了句:“……”真尼玛自信,装不过。
钟时接过卷子扫了眼,那道概率题末尾的答案从小数改到分数再改到带根号的值,卷面涂涂改改,他心说自信个鬼,都不会写,那可不简单吗。
等他收完三个人的试卷,转身之际就听褚知浪小声问,“哎,怎么样,希望大吗?”
钟时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们三一眼,丢下四个字,“听天由命。”
褚知浪呆滞:“哈?”
双方互换试卷改,钟时拿着乔阳那边写的试卷回来又听他念叨,“嘶,没道理啊,我写的挺顺呐。再说,我都那么刻苦学了一周,不至于一点用都没有,难道我真的不是读书的料子?”
如果一天只学一个半小时其他时间摸鱼也能算刻苦的话,那确实没用。钟时不想太打击他的积极性,便说,“那边的题很难,你能下笔写出来已经赢了。”
褚知浪:“……”
真论起来,林安跟乔阳出的题难度差不多,手里的几张试卷后面大题基本是胡扯,甚至有把上一道题目的公式再抄一遍的。
钟时拎着红笔顿了下:“我觉得我们希望很大。”
“……”
对面那个狼尾大概也信了褚知浪之前那番嚣张言论,改到他的卷子时还特地抬头瞧了眼他,似乎不太理解他的自信到底从何而来。
褚知浪坐在钟时身边,在那目光下格外坦然,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就三张试卷,钟时改起来很快,十分钟都不要。
他一结束,对面也差不多了。
卷子被他们领回去,两方一总分,林安这边最后以一分的优势夺得胜利。
“愿赌服输,你们该道歉了。”褚知浪拍了拍身上的灰,这时候还不忘提醒对面赌注,“我们大度,升辈的事就算了,主要我也不想要这么笨的孙子,昂,你们可别抵赖,乖乖去道个歉就完事了。”
“就是。”
红毛骂了句,口风一转,“不算不算,再比一场。”
“唉,你这就过分了,”褚知浪不赞同,“说好的诚信做人呢,一场定胜负。”
红毛冷哼了声:“你急什么,又不是跟你比。”
“是我们老大,跟你们年级第一比。”
他抬手指向身边的狼尾,又冲对面的钟时示意了下。
“你跟谁比也不能违反约定,你那是失信……,等等,”褚知浪突然反应过来,他们不是不知道钟时身份吗。视线略过对面的狼尾,他侧头,“你认识他?”
钟时摇头,还没开口却见那个狼尾笑眯眯看过来,友好冲他招手,“好久不见,钟同学。”
褚知浪挑眉:“这叫不认识?”
“嗯。”钟时点头,他对狼尾确实没啥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