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到了那个时候……
到时候杨纯可能会质疑丁芷包庇,连带着印象分不好,顺便给这个职位换人。
换吧,反正丁芷也累了。
“那行,我去给你们写上。”
累归累,但万琛是班长,做个班干能和他多说几句话也是不错的。
“好。”万琛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丁芷终于敢看万琛的眼睛,那儿明亮又平静,像一潭很静很静的水,久久等不到能够掀起波澜的人。
“行。”
丁芷回了座位,安抚好激烈的情绪后,心间便泛出一点苦涩。
她觉得自己就像瘪了的气球,气球里还有一点气,只能用手捏才感受得到,结果气球软绵绵的,压根使不上劲。
丁芷和万琛的交集不多,今天占了很大一部分。
…
在夏天,丁至诚和林旺莲不太管丁芷死活,常常是身为高中生的丁芷十点半回家,他们紧接着她回来。
丁至诚在池江一所私立中学当老师,教初中物理,忙到十一点回来是常事。
林旺莲就不一样了,在池江闹市区开了家服装店,弹性上班时间,九月热,她通常下午上班,晚上十二点才回来。
杨纯发了张课本费通知单,说要明天带到学校,丁芷见父母也没法签到字了,于是自己变换字体给填了。
待洗漱完了,丁至诚回来,手里提着袋什么,见丁芷还没睡,叫她过来提着,“路边买的炸鸭脚,趁热吃了。”
丁芷咽口水,问丁至诚:“妈妈嘞?”
“你妈说今晚客人多,在店里睡。”
“好吧。”还憋了一肚子话想跟她说呢。
客厅里,丁芷忘情地嗦着鸭脚,丁至诚对她毫无包袱的形象见怪不怪,“最近怎么样?物理还跟得上吧?”
快别说了。
“还好吧。”丁芷想着那本深色封面的书,脑袋一阵痛。
“不会的回来多问问我。”
“哦。”丁芷不爱问丁至诚题,因为她老爸急了会打人。
“等一下,我有个东西落车里了。”
“哎……”
丁至诚风风火火地下楼了,喊都喊不住。
过一会,他提着一袋子书回来,扔给丁芷:“这是根据你上个学期期末成绩买的资料,这个学期都要写完啊。”
“……”
…
九月的第四周,体育课才正式上操场。
上二十分钟课,那个牛高马大的体育老师宣布解散,待学生走开,他便和几个同事躲进阴凉处。
丁芷被晒得发晕,伸手一摸头顶,烫得紧。
陈意浓不晓得从哪弄来两瓶冰水,塞给丁芷一瓶,再拧开剩下那瓶灌下一大口。
“我说,怎么快到十一还这么热,要中暑了都。”
丁芷慢吞吞拧开瓶盖,视线在田径场来回移动,熟悉的背影此刻正站在场边,左脚踩着颗足球。
她说:“还有一个月热呢,忍着点。”
“啧。”陈意浓撇嘴,“好讨厌这种天气,又闷又燥,教室里面一股子汗臭味。”
说起这种味道,丁芷简直不敢细想某天一位同学脚底散发出的味儿…
“到时候买瓶香水喷一下。”
“老杨闻见不得骂死。”陈意浓可谓是最了解杨纯的人,头头是道地分析了一通杨纯发现香水后会说的话。
丁芷没认真听,专心看着球场上奔跑的万琛。
男生们总爱聚集在篮球场上,但万琛总待在田径场,和几个他熟悉的同学成为那片绿色上的运动痕迹。
丁芷也习惯在场边假装散步,实则偷看他每一个奔跑的瞬间。
“哎,今天朱晓她们班是不是也体育课啊?”
陈意浓问。
“是吧。”丁芷收回视线,身上的疲惫因为万琛的奔跑消散一点。
“我记得她说我们有节课是撞上了的……”
“是吗?”
“是吧——诶?她在门口。”
丁芷朝门口看过去,朱晓也瞧过来,两人都举手晃了晃。
朱晓跟身边人说了什么,停在丁芷二人坐的石阶高台下,做了个“快下来”的手势。
陈意浓边起身变问:“干什么呀她。”
“下去看看。”
朱晓笑容满面,马尾随身子摆动而晃荡,“刚刚去买了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