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
父子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只是一个声音冷硬,一个声音懒散。
“爹向来自诩雅人,怎么打人就一直盯着别人的屁股啊,能不能换个位置。”
已经六岁了还老被威胁打屁股的顾谨安很是苦恼。
“那打哪里?打你脑袋?本来就笨再打可要傻了。”
被他言语逗笑了的顾良远卷起书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示意他跟上自己。
“胡说,大伯不久前才夸过我的。”捂着头嘀咕了一句的顾谨安跟上父亲的步伐,总觉得刚刚被敲头时看到的封面有些熟悉,只是他爹的动作太快了,他没看清写的什么字。
“爹爹,你把图解交给大伯的时候他有没有说什么?”
“你想听什么?”
施施然坐到自己书桌后的顾良远抬眼看了一眼暗含期待的儿子,并不打算告知他自己其实并没有见到兄长的事情。
也不知在忙什么,弟弟上门都腾不出时间接待,他只能委托出面接待他的人代为转交了,也不知现在有没有交到他手上,倒也不影响他逗儿子。
“比如夸奖什么的,嘿嘿。”搓搓手,小激动。
“没有。”看着摇曳的小火苗就要熄灭,顾良远又坏心思的继续说道,“倒是问了画画者是何人。”
“然后呢然后呢?”小火苗又“唰”的瞬间明亮了。
“怎么笔迹如此丑陋。”
“又不是用来欣赏的要求这么高……”书法一道就不是他的舒适区,他父母没离婚的时候总热衷给他报各种兴趣班,其中书法一门他是唯一遭到老师劝退的。
他至今还记得那个满身书香气的老头气得胡子都一翘一翘的,面对他母亲的质问直接扬言就他这种姿势,就算书圣在世也教不了他。
“你说什么?”
“……我说以后再有我争取好好画。”
“还想以后呢,给我老实坐下吧,一日不达到我的要求就不要出去给我丢人。”
只要一想到兄长来日见到那副奇葩画的场景,他就尴尬的想要钻地,虽然上面所绘的事情或能利国利民,但他还是很担忧自己会被误认是原画者,这就不止是在兄长面前颜面扫地的事情了,脸很有可能还要丢到恒王的面前。
面前的小儿居然还想着下次,不可,万万不可!
“哦。”
“往哪去呢?坐这里!”
刚想坐到自己平日老位置的顾谨安被喊住,疑惑的顺着他爹的目光看去,发现在他的书桌一侧摆放了一套小一号的桌椅。
“什么时候搬进来的?”
这桌椅他见过,他娘房中做针线用的,有了龙凤胎就时常铺个小被子给他们躺在上面,怎么会出现在书房里。
走过去摸摸坐坐,虽然腿会悬起来晃悠,但莫名有种坐在前世教室里的感觉。
很是怀念呢。
“爹爹,大伯真的没有说什么吗?例如让恒王请旨给画画人封个爵位啥的?”
怀念过后,他还是记挂着有可能到来的奖励。
“你觉得封什么好?”
顾良远一直都知道自己儿子想得多,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敢想,一个未经验证的阉猪图画,居然想到了封爵之上。
爵位哪有那么好得的,自从十年前那场大乱后,大启的爵位就一直在收缩,这境地还能封爵的人,都是文武道中一等一的人物,擎天的柱架海的梁。
“劁猪大王!”
梦境的感觉实在太过真实了,以至于他不假思索的就说出了这个让他下梦中都落荒而逃的封职。
“噗——那以后我就叫你劁猪大王怎么样?哈哈,劁猪大王。”
“才不要。”生气的看了一眼笑得捶桌的顾良远,“您找我来到底什么事儿啊,我可是很忙的。”
“你忙什么?”不是都不让他出门了吗?
“我近日在家中发现一窟盗贼,大小将近数十个,今日是我限定他们搬家的最后期限,若不不搬我要捣毁的。”
“家里有耗子?不应该呀。”才让松墨塞了洞。
“是蚂蚁。”
“……给我老实坐好,今日不把这册书念通顺了不许瞎玩!”
无语的看了一眼满眼认真的儿子,顾良远见薄薄的书册甩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这啥?”
翻过面一看,好家伙,是一本《三字经》呢。
虽说他对其的认知止步于“人之初,性本善”,但能考上一等一大学的他还是隐约知道全文大概一千多字呢,他爹是头昏了还是发现他的学霸魂了,让不识字的小孩一天内将它念通,梦话也不能这样说吧?
“爹,您没事儿吧?”
不会是被他那特别积极上进的大伯给刺激到了吧?
不过他大伯上次来的时候明明是一副想要促膝长谈的模样,最后却离开的十分匆忙,这让低血糖醒来的他一直十分费解。
不过他倒没有去深思背后是否有何不寻常,毕竟恒王出现在这个小镇上就是最大的不寻常。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儿,倒是你,要不好好读的话可就有大事了。”
斜瞥了一眼儿子,看他正拿着书眼眨眼眨的看着自己,他才恍然大悟状的扶额叹了句,“忘了,你是个不识字的小白丁。”
“太浮夸就显得假了。”差不多就得了,大牙都快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