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相师笑了笑,问道:“这里就你家一户吗?”
小姑娘道:“是啊。”
虽然没想到雪山上还有人家居住,但是只有一户,倒也好办。可以引导他们到卑囚国的内城或者周边的村落去。
小姑娘神神秘秘地凑过来:“告诉你,我们不是卑囚国人哦。”
不是卑囚国人的话大概是当地的居民。相师道:“那么你们是叛军的后人咯?”
小姑娘摇了摇头,小声说:“你可以陪我玩吗?你陪我玩我就告诉你。”
相师道:“你要玩什么?”
小姑娘有些沮丧:“我也不知道,我爹娘今日被其他大人叫走商量大人才能听的事情,没人陪我玩了。”
看起来,她并不是想让相师陪她玩什么,她只是想她的爹娘了。
相师温声安慰道:“你爹娘很快就会回来的。”
小姑娘嘿嘿一笑,又拉着咩咩换了一个地方饮水。相师环顾四周,这里虽然环境优美,但是这家人离人群太远,生活想必不会很容易。
相师朝着小姑娘喊道:“你爹娘在什么地方商量事情,我要下山了,如果遇到的话,我会让他们早点回家陪你玩。”
小姑娘甜甜一笑:“他们好多人去北山了,说是要去猎什么猎物?期待他们能带回一只野鸡,留在家里可以下蛋的。”
相师脚步僵住。北山?北山今日不是在组织秋猎了吗?凡间每每阻止这种秋猎、祭祀的活动的时候,都是会避退普通人的。怎么可能有普通人专门趁着这个节点去。
“你和你爹娘,是东国人吗?”
相师觉得自己的疑问听起来十分可怖。
小姑娘满脸歉意:“是啊,我方才没说,怕你嫌弃我。我和爹娘确实是东国的难民,听说卑囚国人不是很喜欢我们——”
事不宜迟,相师即刻动身去北山猎场。当他靠近北山猎场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他是从惊马山的山脊上直接跳到北山的最高处,根本没有从惊马山上下来。按理来说,他踏足的地方应该是北山的密林深处,可是此地鸟兽似乎不见了踪迹,山中有一股烧焦了的气味。
他往山下走去,忽然地视线一转,几个满身是血的人倒在树林里面,他们的手脚被绳子所捆缚,脖子已经被砍断,武器也被卸掉了。相师检查完他们每个人的情况,衣袖和衣摆也沾上了血迹。
回天乏术。此时正是白昼,竟然连魂魄都看不到,也没办法把他们叫起来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相师将他们的胸襟撕开,发现上面只有血迹没有花叶纹路,那么可以说明,这些人不是东国难民。
如果不是难民的话?会是?
“快来!这里有人!”
相师一阵警觉,只听马蹄声已经将他包围。他意识到此时他还戴着铜花面具,并没有改变自己的形容。来的人各个怒气冲冲,披坚执锐,仿佛下一刻就要将相师拿下一般。
“是这个人!是相师!他居然还没有走。”
马队团团把相师包围,相师根据他们的穿着,将其推断为卑囚国的卫兵,卫兵中走出一匹高头大马,上面坐着的正是乐猰,他表情复杂,眼神就像在对相师说:“你出现在这里,太不是时候了!”
“长官,是相师杀了这些人吗?”
“这个相师好像是有些本事,难怪他能把我们那么多弟兄都杀了!”
“冲啊,拿下他!”
乐猰微微摇头,眸中似乎要喷出点点火星来,是要相师赶紧离开这个地方。相师旋即飞身消失在了树顶上面,几个卫兵没找到相师,正在踌躇之际。
乐猰道:“此人诡计多端,不要浪费时间了!你们俩去把尸体搬回营帐,其他的人跟我去找公主!”
相师此刻正隐去身形,停留在树顶,听着乐猰这话,立刻明白大事不好,公主丢了,难怪他们这么多人风尘仆仆,形色紧张。结合惊马山上那小姑娘的话,可以推断出难民猎的不是野兽,是卑囚国的贵人!
常言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国主抱恙,年轻的公主许是他们下手的最好对象。乐猰故不得相师,他根本没料到相师会出现在那里,白白惹了一身的嫌疑。不知相师使了何种办法,乐猰竟听见自己耳中传来响动,不是别的,正是相师的声音,宛如伏在自己耳边轻语。
相师道:“我去了一趟惊马山,遇见了个小姑娘,她是东国难民。她告诉难她的父母和一些同伴去北山狩猎。我想她父母并没有告诉她真话。难民们的目的不在猎物,在卑囚国的贵人!”
乐猰一听这话,脸色更加沉郁,就像是一团化不开的墨一般。
相师接着很平静地道:“人不是我杀的,我只是路过的。”
乐猰无可奈何,点头回应他。
“公主!”
“公主!”
卫兵们不断呼喊,连带着还在呼喊着一些大臣家公子的名字。
相师叹了一口气,最后道:“我先去找公主了!不会让你为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