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枕月把病床升高了一些,手搭在她伤口之下的小腹上抚摸帮她排尿,她手指细长,画圈时很痒。
云枝雪动不了,身体细细的颤动。
她崩溃的闭着眼睛,身体缓慢的流出液体,她听着孟枕月的声音:“真乖。”
孟枕月好过分真的好过分。
太坏了,好恨她。
*
次日。
云枝雪醒来时,孟枕月坐在柜子前手撑着下巴,眼半阖着,声音懒懒的,“醒了?”
云枝雪眼皮抖了抖。
头没那么重了,最主要呼吸的火烧没了。
她眼睛晃了一下,孟枕月变成虚影更好看了,孟枕月从柜子上拿棉签沾水。
“护工八点可能会过来,待会医生来,好好配合人家,问什么你答什么。”孟枕月的声音也有点哑,比之前要低沉些,落入耳中有些温柔,棉签在她鼻尖上轻轻点一下,“听到了吗?”
云枝雪眨着眼睛,虽不情愿,还是点头,那水珠顺着鼻尖落了下来,圆润的一颗停在鼻翼下。
孟枕月笑了:“真可爱。”
她把棉签扔进垃圾桶,云枝雪视线移过去,那垃圾桶里装了不下十根棉签棒。
护士先过来,给云枝雪换了导流袋,提醒孟枕月,如果患者不舒服可以简单擦拭,不能洗澡。
孟枕月拉开旁边抽屉,去倒了杯水,之后从抽屉里拿了牙刷过来递给云枝雪,“漱个口。”
云枝雪由着她喂水,含住后开始漱口,想起来自己可以拿杯子,她立即伸手去拿,嘴里的泡沫却不小心弄到了孟枕月手背上,白色的一朵很是刺眼。
漱完口,孟枕月抽出纸巾擦掉,去了洗浴室。
云枝雪能听到水流声,她猜测孟枕月肯定在狠狠的洗手,用各种消毒液……她肯定很恶心她。
等孟枕月出来,云枝雪心如死灰不敢在看,偏过头。
“把头转过来。”孟枕月声音有些命令。
云枝雪不想动。
孟枕月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一下,云枝雪转过来看着她,孟枕月又用棉签在她嘴上沾了两圈。
孟枕月说:“你是小孩儿,很正常。”
又回忆起昨天晚上的事,更是没有面子,云枝雪羞耻的想,自己得的是绝症就好了。
孟枕月也不出去,之后帮她擦了脸和脖子,云枝雪埋进手帕里,忍不住呜咽了一声。
云枝雪自我幻想这就是个梦,梦醒过来一切回到最初,她提前知道是阑尾炎来医院,她也没有在家里见到孟枕月。
“待会给你糖吃。”孟枕月像是在哄她,“别哭了。”
早上八点,来了两个女护工。
孟枕月在门口同她们说细节,护工受过专业训练说都懂,孟枕月说:“我叮嘱的不是这个,小孩儿容易害羞,性格倔,你们话要多问两遍。”
孟枕月离开时一起拿走了那件校服。
云枝雪迅速让护工开窗,把属于她的味道散掉,她向护工借手机打给云景,却是先经过一个柔软的声音“云总,电话”再到母亲手中。
云枝雪极少和云景打电话,接通一时间陷入沉默中,云枝雪咬着牙说:“我讨厌她。”
云景声音冷冷:“理由。”
理由?云枝雪认真思考,因为长相、性格?这些都不会成立,孟枕月很漂亮,没有人不喜欢她的漂亮脸蛋,可以说她会影响自己学习吗?
云枝雪正欲开口,云景抢先一步:“因为她割了你的阑尾?”
顿时,一口闷气席卷了她的咽喉。
云景语气不耐烦:“我已经安排好人照顾你了,家教也会过去。我希望你们和睦相处,同时不希望你的成绩有所下降。”
“我就是不喜欢她。”
“我能喜欢,你为什么不能?“云景的反问像记耳光,随后她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云枝雪气愤的想把手机扔掉。
“咔嗒——”
打火机的声响惊得云枝雪一抖。她猛地抬头,孟枕月不知何时折返正倚在墙边,齿间咬着未点燃的香烟,眼底盛满玩味的笑意。那眼神仿佛在说:咦,小可怜,你的反抗好徒劳。
她是在笑话她吗?
云枝雪的反对直接被云景否决,有种无能为力的难堪,窘迫极了,手臂发出轻微的颤动,眼睛狠狠地瞪着孟枕月。
如果她够有骨气,她现在就应该指着门,喊她滚出去,可那和骨气无关,成了气急败坏,无能狂躁。
孟枕月笑着:“你气鼓鼓的样子还挺可爱,再凶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