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青吃了饭趁着有空又把东屋点上了火给烘了烘,蹲在一旁往里面放柴火棍,省得那娇气的小崽子睡得一身的红疹子。
金元觉得好玩又跟着杨天青屁股后面团团转,拿着棍子戳火盆,杨天青朝着那作怪的小手打了一下,“再敢玩火试试,屁股给你打烂了。”
金元这才丢到了棍子,大眼睛又蒙上了一层水雾,杨天青现在不吃他这套了,“憋回去,数到三,一、二……”
金元赶紧吸鼻子,哼哧了两声把眼泪给憋回去了,又一头扎到杨天青的怀里,“天青哥哥,我没吃饱。”
金元是个惯会撒娇的,要是他在金家想做什么,金老爷和白夫人要是不同意的话,金元就一头扎人家怀里蹭,十有八九就能得到自己想到的东西。
金元抵着脑袋在杨天青腰间扑棱半天了,也没见杨天青说上句话。
金元这才抬起了脑袋,本来没扎起来的头发就蓬,在杨天青胸口那钻了半天,那一头细软的头发更是蓬得厉害。
金元眨着大眼睛又叫了一声,“天青哥哥,没吃饱。”
“谁让你不吃菜的,吃不饱饿着。”
金元委屈巴巴地玩手指,“天青哥哥,肚子饿。”
“肚子饿睡觉。”
杨天青在树荫下搬了个小竹床过去,铺上了晒得热烘烘的褥子,拎着人给拎了上去,“睡觉,不许闹。”
“肚子饿。”
“闭眼,想吃什么去梦里吃。”
“真的吗?”
金元觉得杨天青在骗他,但晌午饭又没吃饱,只好躺在小竹床上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就张着小嘴巴睡了过去,嘴角还挂着一丝口水。
杨天青嫌弃地拿汗巾给金元擦了擦嘴,看时候不早了又拿着东西准备出去了,“杨顺,看着他,不许玩火,也不许玩水。”
“我不看,凭什么要我看着他呀。”
杨天青懒得和他废话,瞪了一眼过去杨顺立马老实了,“知道了。”
杨天青又出去忙活去了,下午的时候依旧是帮忙挖坟坑,别说金元没吃饱了,他也只是一碗粥,只是多吃了不少野菜,也只是吃了个半饱而已。
下午的时候杨天青听到了他想要的消息,去县府打听消息的汉子回来了,杏花村离河清县府不算远,差不多一个时辰。
往日村子里有人想去县府买些杂货的话,天不亮就要出去了,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几个汉子说了起来,“听六子说县府那边也遭了灾了,一进去抢东西,不过那伙人已经走了。”
听到这众人才松了口气,走了就好,要不然过不上安生日子。
杨三问道:“可打听到那伙人是谁,咱都是大昭朝的老百姓,哪有自己人杀自己人的。”
“这个六子说没打听出来,现在外面都乱成一团,听说几个王爷都反了,你杀我我杀你的抢地盘,哪里分得清是谁的人呀。”
众人纷纷伸出去了耳朵,“好好的怎么会反了呢!”
杨喜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咱的小皇帝不是才登基两年,不知道听了谁的话要削蕃,听说是派兵杀了最弱的文亲王,其他王爷知道纷纷造了反。”
“啊?”
杨天青也听明白了,刚改了年号两年,新皇十四岁登基,到现在也不过十六岁,也不知道听了谁捣鼓要削蕃,单单拿了没啥志向一心只爱书画的文亲王开刀,其他几位亲王纷纷反了,现在也不知道谁打谁了。
杨天青问道:“喜子叔,那县府粮价如何了?”
“六子说那粮食现在贵得厉害,之前一斗米二十五文,现在竟然要一百五十文!”
“啊,竟然这么贵!”
叛军进村的时候大家都跑得匆忙,但乡下人都把积蓄藏在乱七八糟的地方,一般人还真找不到,虽然没了粮食,但各家手上还是有些银钱的。
若是借不到粮食,那就得去县府买了,总不能没有米下锅吧。
杨天青也是这么想的,他现在手上有一两七钱,他打算明天一早去县府买些粮食和盐,一两银子足够买上好几斗粮食了,足够他们三人吃到收麦子了。
又忙活了一下午,整个村子总算是看起来收拾干净了,只是整个村子还都处在愁云惨淡中,这世道彻底乱了,以后可怎么过活儿呀。
晚上睡觉的时候金元依旧滚在杨天青的怀里,两人现在睡在靠窗的床上,杨顺睡在对面靠墙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