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汗流浃背地说:“确实是十年后的恭弥教我开匣的……不过知识是无国界的啊。”
云雀笑了一声,“跟国界有什么关系,十年后的我应该没有改国籍。”
欸,不是这码事!他明明听得懂我的意思,却非要在这种地方咬文嚼字,我多了解他,想他百分百就是故意的。
他不再执着于此事,因为我的老朋友草壁又挺身而出为我挡枪子儿了——从此以后他就不是我的老朋友,而是我的好朋友了,阿门。草壁略带焦急地道,“恭先生,时间紧迫,请您先打开匣子吧。”
“你在催促我吗?副委员长?”云雀冷冷地说,眼刀刮过草壁的面颊。换个更可爱点的说法——他瞪了草壁一眼。我知道只有我会觉得可爱,我知道的,别管了。幼驯染眼里出卫玠,我就这样。
久违的称呼令草壁不禁一愣,很快回想起学生时代挨委员长揍的日子……他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我懒得喷,思维触手直接拉过云雀的手,戒面对准匣兵器中央,ok,开匣成功,费那么多事干嘛,给我开。
这个房间很快真的变成凛真不妙屋了。云雀的火焰太过强大,居然把他的匣兵器给灌醉了——醉火焰,真假的?云针鼠你酒量不行啊。还是说,火量?
我当机立断,在梅洛尼基地中翻找到属于沢田君的思维光点,声音突兀地响彻在他的脑海之中:【我们在第X号房间,前面就是那个白色装置,路线图发给你,我们稍后汇合,Boss。】
沢田君早有准备——彭格列众人的思维一直与我相连,又或者说,在我的监控之下,这会儿他并未吃惊,表现得很是沉着冷凝,说他收到了,过后顿了顿,又问我,【古贺前辈为什么突然这样叫我?——Boss。】
【因为此前没叫过,想这么叫着试试看,果然很好玩啊,】我语气轻松,【沢田君就当我是贾维斯吧——不对,性别错误,那我是星期五。】
他绝对看过漫威电影,尽管情况不对,却还是笑了一声,说:【待会见。马上就会结束了。】
沢田君这会儿表现得确实很像一位值得信赖的Boss,但我们这儿的情况可算不上太好,匣兵器不小心刺伤了云雀,因此慌乱暴走,增殖的庞大球针将我们所在的房间捅了个对穿,而它还在继续膨胀、变大,刚硬的尖刺持续破坏墙壁,我们又开始拆迁了。
我的精神抚慰居然没办法安抚住慌张的云针鼠,只好用思维触手强撑着球针,硬开出一条路,示意大家赶紧往这边跑。
至于幻骑士?管他死活呢。这次我临走前把他的玛雷戒指顺走了,拾取一下掉落物,别管了。
当然,沢田君跟云之玛雷指环的持有者、“妖花”爱丽丝·赫本打的时候,我也没忘记提醒他带走爱丽丝的玛雷戒指。
球针的尖刺对我无法构成任何伤害,因为如今的我只是一团飘来飘去的空气,我不具备实体,自然也不畏惧物理攻击。
我的思维链接突兀地断开了。
梅洛尼基地乾坤大挪移。
彭格列基地里,我握紧拳头,重重地砸向桌面,那张金属质地的高科技桌子纹丝未动、毫发无损,我的指骨生疼,HP-1,还把强尼二吓了一跳。
原本正凭借投影设备陪伴在沢田君身边的Reborn也循声扭头看我,以眼神询问:发生了什么?
“被发现了。”太阳穴抽痛,我的脸色不太好看,牙齿磨了磨嘴唇,“梅洛尼基地的雷属性防护罩重新升起了,我被弹出来了。”
但彭格列众人已经走到最后了。沢田君即将突破最后的防线,来到入江正一面前。
我拜托强尼二也给我弄一个像Reborn那样的全息投影,他无有异议,复杂精密的仪器环在我身边,电波穿梭,数据传输,我的电子投影忽闪如雪花,又在片刻后凝实在沢田君身旁。
我打量着Reborn的本体和全息投影,新奇地抬起手——梅洛尼基地中,投影的动作与我本人如出一辙。
沢田君来不及惊讶——他正在与入江正一对峙。
神秘的白色圆形装置近在眼前,那之中或许隐藏着足以让我们的生活回归正轨的奥秘。然而,梅洛尼基地的总负责人——入江正一挡在了沢田君面前,这个戴着眼镜的青年生得十分高挑瘦削,从面相和气质就能看出他是一名技术人员。他的那双绿眼睛其实很美,眼神却带着几分冷硬。
碍于雷属性防护罩的作用,我无法读他的心。然而,即便仅借观察,我也能看出一个令我感到困惑的事实——他在硬撑。他在演戏。他的肢体语言和微表情都在向我诉说这个掩在冷漠表象之后的事实。但,为什么?
在他看到沢田君的一瞬间,敌方的主将并未露出戒备而充满敌意的眼神。他的双臂笼在长长的披风底下,手指仓促而细微地摩挲,嘴唇抿起。进门的刹那,入江正一的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眉心极快地攒起,复又强迫自己将其舒展,摆出冷淡的表情。
他在紧张?还是期待?因为他面对的是彭格列十代目?
紧随其后的是切尔贝罗们。她们也见到了我的全息投影。视线落到我身上的瞬间,身穿白魔咒制服的女性们也细微地一顿。她们的上半张脸被眼罩覆盖,因此无从流露任何情绪,嘴唇却微微张开。我试图去读她们的肢体语言,然而,一闪而逝的笑意却盛开在她们那古铜色的脸庞。
切尔贝罗,在笑……?
因为看到了我?还是因为看到了沢田纲吉?
我有些后悔没读她们的心了——在指环战的时候。然而那时,我只以为她们对我的格外优待是因为我也是一名女性,因为我是一个稚嫩的女孩——其实我只是想说全世界都应该给我好脸色看,这是我应得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就像我也会天然地给同性更好的脸色看。
入江正一先是喝住沢田君,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然后他看向我,挡在透明镜片后的绿色双眸极轻极短促地一颤,像是有些惊讶,然而更多的是一种戒备。他的情绪交织在一处,有如一团难以开解的乱麻,“你是……十年前的古贺凛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