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哑奴僵硬的胳膊打开,主动环在自己的肩膀上,低声在他耳边道了一句“我错了,你别怕我”的沈忱,眼神好似吞了一万颗后悔果,满是歉意和弥补,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脚步自动带着路,朝二楼走去。
“……”
宁愿相信他撞坏脑袋了,都不相信他悔过自新的哑奴,趁着他瞑眼之际,悄悄看着一旁的朱姑叁,抬起纤细冰凉的指尖,灵力汇聚,在指尖绽放出一朵雪白的昙花,将昙花藏在沈忱的脑后,想着等他走近了,一指弹到朱姑叁空闲的手上。
沈忱抱着他在前面走着,朱姑叁提着坛子在后面跟着,距离相差不远,他若假装扭动身子,这昙花弹出发出的动静,应该不会引起他的注意。
然而,他才有了扭腰的动作,屁股就被一只手掌抓出凹陷,吓得他手指一抖,差点把冰结的昙花,摁在了他的后脑勺上,幸好他控制及时,才有惊无险。
抱着他的沈忱一脸无奈的抬起脸,盯着他的眼神有点往常的疯感:“我都道歉了,你确定还要这样吗?”
“……”几乎秒掐灭了指尖上的昙花,心惊于对方恐怖的洞察力的哑奴,闭上白仁杏眼,不再搞小动作。
他怕再闹下去,不好收场。
他倒是无所谓,可朱姑叁是无辜的。
不知道沈忱为何突然冷脸冷声,想来是对他怀里的哑奴不满,这哑奴他虽不认识,但通过方才的事情来看,是个被囚的好人。
许是还把救赎的眸光投向他,惹得了抱他之人的不悦,怕脾气暴躁的沈忱又动手打人,朱姑叁开口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忱单手抱着哑奴,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指揉捏道:“我这哑奴一见你就喜欢,惹得我有些吃味罢了,朱大哥莫要见怪。”
“……”总感觉这沈忱的精神也不是很正常。
方才那杀意,不会是因为吃这哑奴的醋吧?
听前方那二人的互动,很有可能是的,这就是所谓的又爱又恨?这么想着,他觉得那哑奴还挺可怜的,被沈忱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爱时兮若珍宝,厌弃若敝屣,没有一点人身自由。
他在妆瑞矶手里,好歹还有个主见。
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世事无常。
“许是我身上的草木味道,招他几分喜欢吧,是我的荣幸。”他尬然的笑笑,不是很想成为他们“调情”中的一环。
他们走到了楼梯口,他摸着铺了一层灰的扶手,一节一节小心翼翼的上台阶:“我们还是快些离开何家鬼楼吧。”
哑奴愣了一下,眸光黯然失色。
“好。”听到草木味道,笑了笑的沈忱道。
拐过一段楼梯,他们很快就上到了二楼,轻车熟路的沈忱在前面带着路,贴心的慢下步子,让他能够跟上。
二楼是什么结构,他一无所知,只能通过小二话里简单的描述,判断上完楼梯后,有一条幽长的廊道,廊道两边的墙上,挂着人皮刺绣,人皮刺绣背后有门,是两排客房,客房内再有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
他们此刻,就走在这条幽长的廊道里。
他伸出手指,想要触摸着墙壁走,感到实物,才能让他走的心安。
察觉了他的动作,沈忱停下步子,提醒他道:“朱大哥,跟紧我,这墙上的人皮刺绣,最好不要摸,路过客房门的时候,若有人叫你,也莫要停留。”
手一顿,怕惹麻烦,他识时务的收回了手,面向黑漆漆的墙壁,什么也看不见道:“这人皮刺绣,也异化了吗?”
“嗯”了一声的沈忱,将哑奴头上的银白色兜帽,盖住他的一双白仁杏眼,防住了两侧墙壁上阴恻恻的窥视。
他冰凉的视线扫过两侧的人皮刺绣,霜寒像长腿的爬山虎,沿着墙壁将血淋淋的人皮刺绣冻得拉长了嘴,发出惊悚而无声的尖叫。
哑奴侧头去看,被他强行掰了回来,把小巧的脑袋摁进颈项:“别看,看不得一眼,令人作呕。”
“……”又不是没有看过的哑奴,不知道沈忱摁住他的脑袋做什么,但还是听话的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