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哪里?”在降谷零收拾完并清洗好碗筷之后,又坐回质地较软的沙发的白昼如此提问。
降谷零的住处的确有客房,但是降谷零之前一直都没有自己会带其他人来这里住的想法,里面堆的是一些杂物。
他看了眼坐在沙发上一眼不眨地望着自己的白发青年,露出一个有些歉意的笑:“可能要麻烦你睡我那里了,如果不介意的话。”
白昼不介意,前提是降谷零自己不睡那里。
降谷零显然也想到了这处,追加了一句:“我睡沙发。”
白昼看了看自己的腿,心想要不今天过后就直接恢复算了。
就算降谷零发现自己腿好得太快了他也可以用酒厂的实验有了进步来解释。
虽然酒厂的这项实验在零号死后其实毫无进展,但是降谷零他不知道啊。
在白昼拒绝了降谷零提出的“帮他洗澡”的要求之后,降谷零等他好了才进去把不知道怎么穿戴整齐的青年抱到了自己的卧室里。
一切都安排妥当,金发青年坐在了沙发上,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把对方带到自己家里来。
……的确是有很多原因。
他下意识摸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顿了一下后再看了看自己房门的门。
……今天晚上就早点休息吧。
于是第二天早上,因为有另外一个人在没怎么处理公务难得很早就睡了的降谷零在门被推开的时候就非常迅速地睁开眼。
他的手下意识去摸被放在沙发缝隙的枪,锐利的眼神在看到推门而出的白发青年时有些怔忪。
白昼顶着他的目光走过来,心情挺好地打了个招呼:“早上好,波本。”
“你的腿已经好了?”降谷零注视着他走过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包括走路的姿势也是非常正常的——完全看不出昨天晚上这个人还完全无法走路。
白昼点头:“是的。”
“所以这次是什么感官缺失了?”
其实因为调整了身体参数而没事并且哪里都没事的白昼睁眼说瞎话:“味觉吧,没什么大碍。”
味觉是最不会被察觉的缺失的感官了吧,降谷零总不至于故意把饭菜做得很难吃来试探自己。
毕竟自己非常挑食,因为味觉没了所以什么都不想吃也是情有可原的。
耳边响起了一声熟悉的提示音,降谷零刚想张嘴说些什么,这时立刻闭上了。
他站起身:“稍等,等我洗漱完后再做早餐。”
刚打算离开的白昼瞬间改变心意,从善如流地点头应好。
*
“喂喂喂。”黑发的卷毛看着自己面前十分熟悉的空降的前辈,露出死鱼眼,“你怎么不继续做你的教官,反而跑到我们爆处组来了?”
白发青年抬眼:“也许原因是因为我舍不得你们?”
松田阵平恶寒地伸手搓了搓自己身上根本不存在的鸡皮疙瘩:“拜托不要用这种面无波澜的表情和毫无起伏的语气说这么恐怖的话啊!”
白昼乖顺闭嘴。
萩原研二在旁边感动地热泪盈眶:“白教官你真的舍不得我们?哇,那hagj酱真的是太感动了。”
白昼来爆处组肯定有其他原因。
就他那在学校里无法无天——指他三更半夜偷翻学校的墙、经常背着其他教官还带着他们一起点外卖,以及直接拿已经被拆掉了的炸弹材料制作更高级的炸弹让他们拆——这态势,他来爆处组就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
那就更不用说那次他们发现的对方三更半夜受重伤回校的那次了。
说不定又是公安的什么任务。
白昼看了眼萩原研二。
感动是吧,感动就对了。
自己就是因为他才来到爆处组的。
爆处组的日常十分悠闲。
没有炸弹的时候一般都没什么事情做,要么翻翻卷宗,要么谈天说地,要么自己去练习拆炸弹模型。
而一接到报警电话需要去排爆,他们就会忙起来。
几十斤重的排爆服需要穿上,还要带上防爆毯之类的工具。
这些工具其实也没有什么用,该爆炸的时候其实也护不住人,唯一的用处也就是给人留个全尸。
而拆除炸弹的时候,稍微一个手抖就要完蛋,因此爆处组的人相比较其他科也很少。
都是被炸弹送走了的——要么是迫于炸弹的威力自己主动调职了的,要么就是被炸弹生理意义上直接送走了的。
白昼此时正穿着厚厚的防爆服,严肃地盯着自己面前的炸弹。
应该在几分钟内拆完这个炸弹并不会过于不合常理也不会过于慢呢?
算了,还是快刀斩乱麻早点拆掉免得又出什么乱子吧。
这么想着,白昼手上动作不停,却也分出一点心神去关注了下远在组织的已经代替羽生遥成为了零号的白川昼。
白川昼这时候是完全失忆的状态,记忆什么的完全没有联通,但是脾气却是延续了一开始羽生遥的火爆,在酒厂里看谁不顺眼就喷谁,毫不留情。
白昼对此很是满意。
他收回注意力,仔细摆弄着自己面前的炸弹。
通讯器里传来萩原研二有些担忧的声音:“白前辈,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白昼声音轻快地回道:“没有,很快就能解决了。”
他听到松田阵平在那边啧了一声:“你这家伙可别自大啊,可得给我全须全尾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