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桩古怪的事,直到不久前,方月寻被任命担了从八品国子监博士,各色传言才尘埃落定。
只是国子监博士一职,不仅品级比常理中要低,还是个教书的闲职,离朝廷核心甚远,算不得什么好职位。
“孟如珠,”方月寻转过头,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低声道:“我真后悔……去了那什么茶楼诗会,被你看中,毁了我一生仕途。”
孟如珠的眼圈红了,嗓音发颤:“你又没有告诉过我,如果我知晓,才不要你当我的正君!”
方月寻神色疲倦,淡淡道:“告诉你又如何?事已至极,无论我怎样做都是前路渺茫。”
孟如珠攒在眼里的泪终于扑簌簌落下来,哭得面前一片朦胧,连方月寻的人都看不清了。
“我都没哭,你哭什么?”他听见方月寻问。
孟如珠伤心极了:“我以为你喜欢我,白白高兴了几个月……若早知如此,我、我也不要去那茶楼看你了!说不定我以后还能寻到一个喜欢我的正君,好过害得你仕途无望,今后还要被你怨恨……呜……”
方月寻在他身前沉默地站了许久,见孟如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又抬手用袖口胡乱地给他擦了擦脸,冷声道:“别哭了,眼泪把书房的地砖都打湿了,我晚上还要擦地。”
孟如珠勉强止住泪水,也无心再和方月寻说话:“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我也不想见你,每次见你,我都要难过好久……我这就走了。”
他抹着眼泪往书房门口走,走到半路,又想起一件事,退回去把怀里藏着的一盒糕点丢到方月寻桌案上。
“我是特意来给你送点心的,今日府上的大师傅做了江南糕点,很好吃……”孟如珠撇着嘴,小声说:“我不想再带这东西回去,你干脆把它丢掉好了。”
方月寻:“……”
孟如珠离开后,青年的视线才从门口挪开,落到桌案上。
那里斜斜地放着一盒糕点,用细麻绳捆着,被压得略有些扁,能瞧出孟如珠是使劲把东西往怀里塞,又抱着走了一路,才变成那样的。
方月寻收回目光,抬手摁了摁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