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对我才不好。”顾芝沅哼声吐槽:“他仗着自己是行动队的动不动就威胁我,说要击毙我。”
?这是什么父子俩的地狱相处模式。
江慕白干笑:“那叔叔还挺有活力哈。”
顾芝沅语气轻柔:“我小时候不听话总是捣乱,他们很忙,被我闹得没办法。”
“当时我爸还是行动队的成员,没有配枪资格,但是他一直都想当上队长,所以总是和我吹牛说他打枪有多厉害。”
“他也就总拿薛定谔的配枪吓唬我,说我要是还不听话就把我击毙掉。”
顾芝沅讲故事的语气一顿,江慕白却心中一沉。
因为想得到配枪资格的人真的成为了行动队队长,在他管制下的危险alpha里也真的出现了他的儿子。
“……那也不能否认叔叔对你不好吧。”江慕白底气不足,嘀嘀咕咕。
“我是想说,你和他们也是不一样,没办法比较的。”顾芝沅纠正道。
“自从我检查出信息素越阶症后,就被列为了‘具有危害社会潜质的危险alpha分子’,签署了生命协议。”
“我爸妈又都隶属于性协,总部方有意识在管控我,这些年也有一直在劝他们再生一个孩子以防万一。所以一旦我进了禁闭室,就不许任何人探望,尤其是我爸妈。”
“可是一般人进了禁闭室,除了父母亲人也就没有别人来探望了。”
顾芝沅的语气很轻也很平淡,仿佛他口中会被关入禁闭室里几天不见太阳的人不是他一样。
“你是第一个来探望我的,应该也会是唯一一个?”顾芝沅的轻笑声顺着电话另一端传过来,刺在江慕白的耳边,让他胸腔憋闷,一口气上不去又下不来,憋的生疼。
区区探视这样的小事,他以后可以一直做的。
江慕白刚要开口,就听见顾芝沅语气郑重道:“江慕白,我很危险。谢谢你愿意靠近我。”
月光顺着没有拉紧的窗帘漏了进来,照在江慕白的身上,他视野中所见的一切亮了一瞬。
电话彼此两端静谧地一瞬间,他们共同享有一片月光。
他们之间间隔着空间,心却走近了。
江慕白心一揪一揪的难受,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一个出口来。
他支吾道:“怎么忽然说这么严重,你的病有我在就不会有事,以后也会一直没事的。”
顾芝沅应声,顺势而下道:“是,我没你不行的,所以你以后可不可以一直带着我?不管去什么地方,都在身边留一个我的位置?”
他的试探盛了夜色,顺着月光流向另一个人。
江慕白团坐在月光下许诺:“我知道!我们两个绑定了,不能轻易分开,一直到以后,你谈恋爱了才能分开。”
所有的试探在一切的纯粹面前都溃不成军,月光坦荡荡,只余下了江慕白的一片忠义之心!
顾芝沅悠悠叹了口气。
两人的通话就这么悄然安静了下来。
江慕白的心咚咚打鼓。
他夹着气音挤在手机边上小心翼翼发问:“顾芝沅,你是不是还在不高兴?”
顾芝沅确实是在不高兴,但绝对和江慕白想的原因不是同一个。
但是他很好奇江慕白能做出什么来。
于是他闷声应下:“有一点,少爷要安慰一下我这个可怜蛋吗?”
“这都是小事!谁家里还没点解决不了的小麻烦啊。”江慕白心口闷闷的,试图转移话题。
“你一直没有问过我家怎么是重组家庭吧。”
江慕白语气平平,顾芝沅却是一惊。
“你讲出来不会觉得难过吗?可以不讲的。”
他没问过,也没想过窥探江慕白的伤口。他不知道缘由,也不知道江慕白提及这些事会不会伤心。
但江慕白却不太在意:“又不是什么大事,我现在确实想讲给你听。”
顾芝沅不再讲话,充当了一个听众。听着江慕白语气很无所谓的讲起自己的事。
“我从小就是江踱在养,根本不知道我应该还有一个小爸,但是别人都有妈妈,就我没有啊。我就找江踱闹,非要见见这个人。”
“他们就是商业联姻,据说他的事业心很重,要不是嫁给我爸生个孩子就能得到我家的助力,他才不会答应结婚。”
“我一直闹江踱也没办法,就主动去联系人家,把我送过去养了几天。”
“那真的是我这辈子过得最苦的日子了,他特别忙根本记不起来家里还有个孩子要喂,差点儿给我饿死在家里。”
“后来我被江踱接走,也终于搞明白了我本身而言只需要江踱一个家长,也只有他这个家长。”
“我小时候特别倔,想道歉又不想说对不起,大半夜不睡觉爬到我爸床头盯着他看,也不叫醒他。”
“我爸说他一睁眼就看见自己孩子杆子一样直溜溜站在他床头,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像个鬼一样。”
“结果就是我去道歉,最后的结果是我爸抱着我,给我道歉问我他那儿没做好,让我别这样吓他。”
江慕白的声音里带着点细碎的笑声,仿佛他把江踱吓到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
顾芝沅安静片刻,忽然道:“江慕白,安慰人是不需要把自己的伤口揭开给别人看的。”
江慕白刚想反驳没有,就听见顾芝沅声音温柔道:“不过,我会很感谢你这样的安慰。”
“就好像,我们两个关系又变近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