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榛忽然明白，母亲到底骗了自己多少东西，他抓起自己的身份证明与手机，快速的离开阅览室，离开了异端局。

“理理，因因怎么突然走了。”阿福闻了闻空中的味道，“他不是身体还没好吗？”

李汝摸了摸他的脑袋，却一言不发。

尹榛离开异端局的三小时，他茫然地打了很多母亲的电话，但是没有一通打通。这是常态，但他这次却分外急躁，世界忘记了他的人生，他似乎再次陷入了迷惘。于是他开始订票，思考要多久才能回到家里，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却发现近几天的票全被抢光了。他无助的走在茫茫人海，大脑一片混乱，他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便接到了局长徐詹昀的电话。

“接下来是一审，李汝前辈也将过来，小尹你全权负责这一案件，便也过来吧。”

“我？”为什么不是柯秋渝？尹榛很迷茫。

徐詹昀似乎读懂了他的潜台词：“柯秋渝去国外报告会了，他的工作量比较大，这边就先交给你了。”

于是离开了三小时的尹榛又乖乖地回到了异端局。阿福瞬间便闻到了他的味道。

“理理，因因回来了！”

李汝没有理会这只吵吵嚷嚷的小猫，将脚上的镣铐与铁链拿钥匙解开，跌且几步，便推开了房门。他整理了一会儿衣物，拿上自己的笔便出了门。陈其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身形不稳的背影皱了皱眉。

“李汝，你……”

“不用担心他，早死了才好。”哑琅冷嘲热讽地从天花板黑暗处跳了下来，“反正他本来也不想活了，不如叫姓尹的早一点杀掉……”

“够了。”陈其咎轻吼他一声，瞪着这个家伙。

“还要一段时间。”李汝本来想直接出门，想了想又退后一步，穿上了陈其咎的鞋，有点大但是没关系，“先行队的小孩们太单纯了，我再等等……”

说完他便轻轻关上了门。

“他居然穿鞋了？”

哑琅震惊道。

“他不想牺牲，没有人会愿意……”陈其咎皱眉，没有再瞪着哑琅，“他想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多存在一段时间。”

等李汝到达审讯室之时，尹榛、朱晏、罪人杨樱都已经到了，而旁边还有林让，那位个子小小的活泼的小前辈。

“前辈好，我是审讯专员林让。”林让露出八颗整齐的牙齿，向着李汝说道。

“嗯。”李汝难得的回复了一句。

“那清道夫一审便开始了，请前辈和尹榛补充细节，麻烦啦。”

众人准备就绪，林让坐在了杨樱的面前，身边是尹榛，而朱晏与李汝留在了单边玻璃外。朱晏本人较为高冷，她与其他几人有些不同，她是五代成员延续下来的人，已经经历了一代的死亡，故而对于所有的事情更为熟悉。

她打开记录本，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眸对李汝道：“前辈，林让的能力是‘庄周梦蝶’，可以给异端制造幻境和梦，迷惑他们的同时也可以进行足够有价值的真实审讯，在他的梦下面，没有任何人可以说假话。”

“好，我知道了。”李汝的声音柔和下来，他看见厉害的女孩子，难免会想起那位肆意妄为的初代队长，他的队长姜霖意，他无法不尊重每一个女孩，她们生来便足够强大，同时也由于姜霖意的缘故，唤起了他心底一片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