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柯秋渝不满，“他这般挑衅我们……”

“胸部……腹部……”李汝沉思片刻，抬眸道，“头胸腹四肢……”

“中医学分类吗。”柯秋渝立刻懂了这个点，“中医学中，身体被分为四个主要部分，分别是头部、胸部、腹部、四肢。但是我们在第一个村落没有见到头。所以至今我们也无法言清到底是谁的尸体，被如此……”

柯秋渝看了一眼陈葭灰白的脸色，也没再说下去，只是回头望向这东南角的树。上一次他们找到的那块尸体，是直接放到他们身边的，让他们产生恐惧害怕，甚至于是轻微的痛苦。在猜测到底是谁的尸体的时候……柯秋渝思绪断了一下，忽然想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阿雪的……父亲，去哪里了？”

那娃娃的家里面，没有一具尸体。母亲在镇上，妹妹被带走，阿雪去了塔，那……父亲呢？

他们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柯秋渝一时想不到，便没再提到。

“天黑之前到达下一个村落，之后恐怕就要去最中心了。”柯秋渝道，“到了下一个村落后，大家依旧不要走散。”

“回去之后估计要做十天噩梦了。”柯秋渝耸耸肩，“下一次还是叫朱晏来算了。”

众人背起行囊，快速搜寻完第四个村落，跟之前一样，他们看见奇怪的稻田，东南角的树，无法言喻的尸骨，还有他们看见一个屋子的墙上，写满了一个女孩对她的哥哥的诅咒。那个哥哥是个傻子，是个胖子，还会打她。那十有八九就是女孩日记中的胖墩，但是在那里，他们发觉了胖墩和他的妹妹的尸骨。

那到了塔里，女孩见到了谁呢。

山上的路难走，即便再怎么胆大，四人也不敢趁夜上山，异端深渊的夜晚过于危险，而规则又总是在夜晚出现。那娃娃既能在李汝眼皮子底下带走人并替换真身，那么必定是有不小的能耐，况且述律门罗的原因，他不断的被自己的五感欺骗，他无法确切的控制每一个局面，这也是为什么李汝不仅想要教会尹榛使用自己的能力，同时对于他们先行队队伍的每一个人都不断的观察。

况且这本来就是自己的任务。

李汝在新搭建的营地中靠着身旁的树坐着，那棵树是他们刚才发现的东南角的树，他的下面依旧埋葬着厌胜钱与人的四肢。他白皙的手指轻轻捏着那只普通的毛笔，在空中比着痕迹与范围，开始划着一些什么。若是陈葭打开天雪名目就能看见那一道道金色的痕迹。

尹榛收拾好东西，并且测了自己的精神值，没问题后便坐到了李汝身边。李汝推了推他，没让他靠自己太近。尹榛顿住几分，却没有说什么。

“李汝哥，这是什么？”他好奇的问。

“做术。”李汝淡淡地回答，他没空理这个小家伙，只是认真的完成手中的每一笔画。

柯秋渝与陈葭这一次没再离得远，也坐的稍近一些。

“我似乎在记录里看过。”陈葭推了推眼镜，“似乎是异端局曾经为不是异人的普通人发明的与道家有关的术法。借用道家定论并利用自然炁而成的可以对付天地煞气的符术，每一段时期的做法都有些不同，但是现在好像失传了。”

“嗯。”李汝画完了一道，回答道，“异端减少，异端局也不再投入普通人进入异端深渊。性价比太低。”

“那前辈是什么机缘学会的呢。”柯秋渝也有些好奇了。他天生骄傲，鲜少有自己完全不知的东西，这便来了兴趣。

“你们没必要学。”李汝沉默了一会，“这东西要学百年才能大成。”

他没有正面回答他们的问题，拥有异能的他也似乎不是陈葭口中的普通人，众人猜不透他的想法，也不敢多问。尹榛低眸不再看他，不知心里在想什么，李汝轻飘他一眼，猜测他又在打什么不好的主意。

他惯会用这种方法，所以小时候才会小小年纪获得那么多人喜爱。李汝忽然皱了皱眉，既然如此，那这一世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让他养成了这幅性子。这一世他不是孤儿才对……

还未等他再说什么，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再度响起，众人皆是想到了前一晚的惨案，脸上都是一阵红白交错。没人继续讲话，而是沉默着警惕着身边的每一寸土地。

鬼娃娃已经出现了，按理来说马上就是最后一步，他们所有人都要活着离开。

每个人都在注意着四周，直到陈葭感觉背后一痒，身体一僵，缓缓回过了头——

“你看见，我的，姐姐了吗？”